秋,缪公自将伐晋,战於河曲。晋骊姬作乱,太子申生死新城,重耳、夷吾出奔。九年,齐桓公会诸侯於葵丘。
晋献公卒。立骊姬子奚齐,其臣里克杀奚齐。荀息立卓子,克又杀卓子及荀息。夷吾使人请秦,求入晋。於是缪公许之,使百里傒将兵送夷吾。夷吾谓曰:“诚得立,请割晋之河西八城与秦。”及至,已立,而使丕郑谢秦,背约不与河西城,而杀里克。丕郑闻之,恐,因与缪公谋曰:“晋人不欲夷吾,实欲重耳。今背秦约而杀里克,皆吕甥、郤芮之计也。愿君以利急召吕、郤,吕、郤至,则更入重耳便。”缪公许之,使人与丕郑归,召吕、郤。吕、郤等疑丕郑有间,乃言夷吾杀丕郑。丕郑子丕豹奔秦,说缪公曰:“晋君无道,百姓不亲,可伐也。”缪公曰:“百姓苟不便,何故能诛其大臣?能诛其大臣,此其调也。”不听,而阴用豹。
十二年,齐管仲、隰朋死。晋旱,来请粟。丕豹说缪公勿与,因其饥而伐之。缪公问公孙支,支曰:“饥穰更事耳,不可不与。”问百里傒,傒曰:““夷吾得罪於君,其百姓何罪?”於是用百里傒、公孙支言,卒与之粟。以船漕车转,自雍相望至绛。
十四年,秦饥,请粟於晋。晋君谋之群臣。虢射曰:“因其饥伐之,可有大功。”晋君从之。十五年,兴兵将攻秦。缪公发兵,使丕豹将,自往击之。九月壬戌,与晋惠公夷吾合战於韩地。晋君弃其军,与秦争利,还而马騺。缪公与麾下驰追之,不能得晋君,反为晋军所围。晋击缪公,缪公伤。於是岐下食善马者三百人驰冒晋军,晋军解围,遂脱缪公而反生得晋君。初,缪公亡善马,岐下野人共得而食之者三百馀人,吏逐得,欲法之。缪公曰:“君子不以畜产害人。吾闻食善马肉不饮酒,伤人。”乃皆赐酒而赦之。三百人者闻秦击晋,皆求从,从而见缪公窘,亦皆推锋争死,以报食马之德。於是缪公虏晋君以归,令於国,齐宿,吾将以晋君祠上帝。周天子闻之,曰“晋我同姓”,为请晋君。夷吾姊亦为缪公夫人,夫人闻之,乃衰绖跣,曰:“妾兄弟不能相救,以辱君命。”缪公曰:“我得晋君以为功,今天子为请,夫人是忧。”乃与晋君盟,许归之,更舍上舍,而馈之七牢。十一月,归晋君夷吾,夷吾献其河西地,使太子圉为质於秦。秦妻子圉以宗女。是时秦地东至河。
十八年,齐桓公卒。二十年,秦灭梁、芮。
二十二年,晋公子圉闻晋君病,曰:“梁,我母家也,而秦灭之。我兄弟多,即君百岁后,秦必留我,而晋轻,亦更立他子。”子圉乃亡归晋。二十三年,晋惠公卒,子圉立为君。秦怨圉亡去,乃迎晋公子重耳於楚,而妻以故子圉妻。重耳初谢,后乃受。缪公益礼厚遇之。二十四年春,秦使人告晋大臣,欲入重耳。晋许之,於是使人送重耳。二月,重耳立为晋君,是为文公。文公使人杀子圉。子圉是为怀公。
其秋,周襄王弟带以翟伐王,王出居郑。二十五年,周王使人告难於晋、秦。秦缪公将兵助晋文公入襄王,杀王弟带。二十八年,晋文公败楚於城濮。三十年,缪公助晋文公围郑。郑使人言缪公曰:“亡郑厚晋,於晋而得矣,而秦未有利。晋之彊,秦之忧也。”缪公乃罢兵归。晋亦罢。三十二年冬,晋文公卒。
郑人有卖郑於秦曰:“我主其城门,郑可袭也。”缪公问蹇叔、百里傒,对曰:“径数国千里而袭人,希有得利者。且人卖郑,庸知我国人不有以我情告郑者乎?不可。”缪公曰:“子不知也,吾已决矣。”遂发兵,使百里傒子孟明视,蹇叔子西乞术及白乙丙将兵。行日,百里傒、蹇叔二人哭之。缪公闻,怒曰:“孤发兵而子沮哭吾军,何也?”二老曰:“臣非敢沮君军。军行,臣子与往;臣老,迟还恐不相见,故哭耳。”二老退,谓其子曰:“汝军即败,必於殽阨矣。”
三十三年春,秦兵遂东,更晋地,过周北门。周王孙满曰:“秦师无礼,不败何待!”兵至滑,郑贩卖贾人弦高,持十二牛将卖之周,见秦兵,恐死虏,因献其牛,曰:“闻大国将诛郑,郑君谨修守御备,使臣以牛十二劳军士。”秦三将军相谓曰:“将袭郑,郑今已觉之,往无及已。”灭滑。滑,晋之边邑也。
当是时,晋文公丧尚未葬。太子襄公怒曰:“秦侮我孤,因丧破我滑。”遂墨衰绖,发兵遮秦兵於殽,击之,大破秦军,无一人得脱者。虏秦三将以归。
文公夫人,秦女也,为秦三囚将请曰:“缪公之怨此三人入於骨髓,愿令此三人归,令我君得自快烹之。”晋君许之,归秦三将。三将至,缪公素服郊迎,向三人哭曰:“孤以不用百里傒、蹇叔言以辱三子,三子何罪乎?子其悉心雪耻,毋怠。”遂复三人官秩如故,愈益厚之。
三十四年,楚太子商臣弑其父成王代立。缪公於是复使孟明视等将兵伐晋,战于彭衙。秦不利,引兵归。
戎王使由余於秦。由余,其先晋人也,亡入戎,能晋言。闻缪公贤,故使由余观秦。秦缪公示以宫室、积聚。由余曰:“使鬼为之,则劳神矣。使人为之,亦苦民矣。”缪公怪之,问曰:“中国以诗书礼乐法度为政,然尚时乱,今戎夷无此,何以为治,不亦难乎?”由余笑曰:“此乃中国所以乱也。夫自上圣黄帝作为礼乐法度,身以先之,仅以小治。及其后世,日以骄淫。阻法度之威,以责督於下,下罢极则以仁义怨望於上,上下交争怨而相篡弑,至於灭宗,皆以此类也。夫戎夷不然。上含淳德以遇其下,下怀忠信以事其上,一国之政犹一身之治,不知所以治,此真圣人之治也。”於是缪公退而问内史廖曰:“孤闻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今由余贤,寡人之害,将奈之何?”内史廖曰:“戎王处辟匿,未闻中国之声。君试遗其女乐,以夺其志;为由余请,以疏其间;留而莫遣,以失其期。戎王怪之,必疑由余。君臣有间,乃可虏也。且戎王好乐,必怠於政。”
缪公曰:“善。”因与由余曲席而坐,传器而食,问其地形与其兵势尽察,而后令内史廖以女乐二八遗戎王。戎王受而说之,终年不还。於是秦乃归由余。由余数谏不听,缪公又数使人间要由余,由余遂去降秦。缪公以客礼礼之,问伐戎之形。
三十六年,缪公复益厚孟明等,使将兵伐晋,渡河焚船,大败晋人,取王官及鄗,以报殽之役。晋人皆城守不敢出。於是缪公乃自茅津渡河,封殽中尸,为发丧,哭之三日。乃誓於军曰:“嗟士卒!听无譁,余誓告汝。古之人谋黄发番番,则无所过。”以申思不用蹇叔、百里傒之谋,故作此誓,令后世以记余过。君子闻之,皆为垂涕,曰:“嗟乎!秦缪公之与人周也,卒得孟明之庆。”
三十七年,秦用由余谋伐戎王,益国十二,开地千里,遂霸西戎。天子使召公过贺缪公以金鼓。三十九年,缪公卒,葬雍。从死者百七十七人,秦之良臣子舆氏三人名曰奄息、仲行、针虎,亦在从死之中。秦人哀之,为作歌黄鸟之诗。
君子曰:“秦缪公广地益国,东服彊晋,西霸戎夷,然不为诸侯盟主,亦宜哉。死而弃民,收其良臣而从死。且先王崩,尚犹遗德垂法,况夺之善人良臣百姓所哀者乎?是以知秦不能复东征也”。缪公子四十人,其太子罃代立,是为康公。
(以下略)
厘氏家族
公元前770年,周平王东迁,封秦襄公为侯。商鞅(公元前390年-公元前338年),公元前361年到秦,孝公时执政19年。公元前359年和350年两次主持变法。孝公死,商鞅受车裂死。公元前221年秦统一六国,建都咸阳,皇帝政权从秦开始。
一
在渭河和泾河汇流的北岸,有一块不很高壮的山峦叫作泾山。天气晴好的时候,登上泾山,向南眺望,能够看到临潼。秦转向了“耕战”政策,对外军务频繁,重心布置在临潼到潼关一线。一条大道沿着渭河河岸一直向东。大道上车马不断,近在临潼城下的泾河谷却是兵马不到的地方。
泾山的南坡是一道山崖,将泾山北的山坳地与临潼隔断,这山坳地习惯上叫作泾阴。在泾阴,隐藏着一支家族。这支家族叫作厘。厘氏家族已经有260年历史。厘族人在泾阴种植上千亩田地,还没有人来收过税。
这一天,天色已晚,一个叫厘芄的少年从临潼方向走来。他要到泾阴的家中去。过了河,他要向西走20里,从一个山口进入山坳,然后,再向东走20里,方才到泾阴。照这样走,天明鸡叫才能到家。他灵机一动,打量亘在眼前的山崖,断定,泾阴就在山崖的后面。只要能翻过山崖,不过一个时辰即可到家。他顺着山崖慢慢的寻觅,看到一道石的裂缝,看样子能够通向山顶。他想,何不试一试?他顺着石缝攀上去。这100多米的石缝中间折了两个弯,难怪在下面看不到山顶。他就像攀崖采药似的攀上了山顶。站在崖上向下望,泾阴的家就在山脚下。
厘芄疾步下山,见到了族长(他的父亲)。这时候,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说:
“秦开始变法了。告示贴出来了,一共11条。”
厘芄将告示的条文背了。父亲看着他的20岁的儿子,十分惊奇儿子的记忆力。但是,他还是说:
“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
厘芄好像有准备,对答:
“还有呢,官家在城南门立了一根木杆,谁能移到北门去就赏金10两。”
厘族长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厘芄:“木杆还立在那呢。”
厘族长:“为什么?”
“不知道。也许,太重了吧,一,二个人放不倒,拿不走。也许是10两金太重了,没有人相信。”
“你相信吗?”
“做了才知道。
厘族长说:“如果,我不准许呢?”
“那可是10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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