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耸肩,罗佑走上前去,将一堆资料扔在桌上。
“麻烦将这些东西看完,然后交到晴微手里。”
沈夕言一怔,回过神来。“今天吗?”
“怎么,今天不行吗?或者你不习惯加班?”碧绿的眼眸闪过一丝愠色,罗佑盯着他,“晴微今天肯定必须加班到半夜,身为她的特助,你不奉陪吗?”
“罗总监对我有看法?”沈夕言抬头,静静地问。
“没有。”罗佑想也没想地回答。
他遇事总是毫不在乎、率性而为,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心头闷得慌。特别是这两天,每次看到傅晴微为了眼前这人折磨自己,甚至第一次当着他的面掉泪,他就觉得生气,想找人发泄。
沈夕言淡淡一笑,并不追问下去,只是翻阅着桌上大堆的资料。“这些文件我会处理掉,罗总监请放心。”
握了握拳,罗佑望了他一眼,忽然有些明白傅晴微为什么如此放不下眼前这人。那么干净的眼睛,那么温和的性子,就像一杯澄澈的清水包容世俗的一切。
在走出特助办公室的那一刻,罗佑拨了拨垂落额际的红发,回头看向他。“不要背叛她,否则我一定会揍你,揍到你下不了床。”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这话语令罗佑脚步顿了一下,推门离去。
抬头看了看挂钟,差不多已到下班时分,沈夕言在椅子上静静地靠了一会儿,随即拿起电话拨了家里的号码。
很快,他就听到妹妹轻快的声音。
“喂,请问找谁?”
“悦宁,公司有事,我今天不回来吃饭,记得自己弄来吃,不准把薯片和可乐当饭吃,听到了没有?”
“哥哥你要加班?不会吧,你明明答应我今天要早点回来休息的。”沈悦宁在电话里不满地嚷嚷。
她本想要陪哥哥去医院做个检查,搞什么,等他加完班回家医院都关门了。
“哥哥还要忙一会儿,你记得先吃饭。不必担心我这里,我在公司里吃饭。乖,就这样。”又哄了妹妹几句,沈夕言挂上电话。
望了望满桌的资料,将它们整理规类,应该可以在十点以前完成吧。若是弄到太晚,只怕回去之后免不了又要听悦宁唠叨了。他微微苦笑,随即取过一份文件开始工作。
揉了下眉心,再抬头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沈夕言闭了闭酸涩的眼睛,将文件略微整理一下,正想要关了灯回家的时候,却发现隔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他犹豫了一下,本想将处理完毕的资料交到傅晴微手里,最后还是决定算了。她应该还不想见他,明天让原秘书转交给她吧。望了望总裁办公室的门,向来清澈的眸子变得有些黯淡,仿佛有些什么东西沉沉地压在他心底。
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唇角浮现了一抹温和的笑,柔软中带着宁静的哀伤,他转身想要离去的时候,隔壁的门忽然开了,室内的光亮透出来,幽暗的走廊一下子亮了许多。沈夕言的身体僵了一下,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回身,却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就是一声低呼。
傅晴微半靠着门框,一脸茫然地趺坐在地上,低低地痛叫:“好痛,夕言,脚好痛。”
再次听到她娇软地叫着自己的名字,沈夕言心头一痛,走过去揽着她的腰,小心地将她扶进办公室坐下。
“你喝了酒?”办公室里飘着一股酒味,沙发边的矮几上有两只漂亮的玻璃瓶,却是空的。
“嗯……”傅晴微反手抱住他的腰际,轻轻地蹭了蹭,委屈地说:“夕言,我的脚好痛哦。”
“这里吗?”手指按在她的足踝,他小心翼翼地看着。
“嗯……”傅晴微温顺地靠在他怀里,闷闷地道:“这两天你都不理我。”
“你可能扭到了,我带你去医院。”手指扣着她的足踝轻轻揉着,沈夕言别过眼,装作没有听到她的埋怨。
她醉了,否则不会这样依偎着他,像只邀宠的小猫般撒娇。当她酒醒了,就会把今晚的一切都忘记,再也不会心甘情愿地靠近他。
“我不要去看医生。”傅晴微嘟哝着:心虚地笑了笑,“其实也不是那么疼,真的。”她只是希望他能疼她。
“真的吗?”沈夕言不放心地蹙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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