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酒喝完后,同学们离别的速度明显加快起来。
常远隔天就返回老家,继承家里的鱼塘去了;程挚则和曾蕊则一起南下旅游,享受所剩不多的二人世界;张温梧也搬离了宿舍,他父亲已经在他上班的银行附近买了一套房子。
宿舍里只剩下还没找到工作的林立松,他明显已经放弃求职的努力,天天坐在电脑前玩游戏。
任平生还没有找到创业第一桶金的路子,但学校已经不容许他们继续住在宿舍了。
他们住了四年的107宿舍在将被整体拆除重建,新生们可以住到校外新建的学生公寓,届时汉海大学男生们可以告别八人一间的老传统。
林立松打算先回老家找工作,任平生还没有做好在汉海市长住的打算,所以他们决定先回家再说。
任平生乘火车抵达文州南站后,又转了2路公交车,这才到达他的老家。
这是位于海鸥区宁涛路上一个老旧的住宅小区,原来属于海鸥区物资公司的家属楼,建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现在基本上都被个人买断了。
任平生就出生于这个楼里,直到大学毕业去了涵州市工作,整整在这儿生活了二十多年,所以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得很,可以说闭着眼睛都可以走回家里。
站在4楼自家熟悉的绿色防盗门前,任平生突然涌出一种难以言表的荒谬感。
在前世,这栋楼已经被拆除改造成了高档小区,任平生的父母拿着拆迁补偿款在涵州市买了一套60平方的小房子,随着儿子一同到涵州生活去了。
而眼前这刷着白灰的墙壁,油漆有些斑驳脱落的铁门,门外挂着的牛奶盒还和任平生去上大学前时一样,门边的鞋架上放着父母亲常穿的鞋子和任平生穿破了的足球鞋,一切都还停留在记忆中的2006年,那个在前世已经不复存在的2006年。
不知门后面的父母亲,还是当年的模样吗?任平生按了门铃。
果不其然,开门后任平生看到的正是十几年前的母亲,眼前的任妈王秀君还没有那么多白发,脸上的皱纹也少了许多,整个人精神气都很好。
任平生感觉自己眼眶已经湿润了,这是他穿越后头一次切身感受重生给他带来的快乐,能够与自己的父母多相伴十年,这种快乐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好孩子,都到家了,你还哭啥呢,快进来。”王秀君看到挂念已久的儿子,心情比任平生还要激动。
“妈妈,我好想你。”任平生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母亲抱入怀里,这句话是对眼前的任妈,也是对前世的任妈说的。
前世的时候,由于任平生的妻子与任家长辈相处得不怎么愉快,任妈在孙子上幼儿园后就减少了与他们一家三口的接触,虽然父母亲和自己所住的小区距离并不远,但任平生为了顾及妻子的感受,与父母之间也有些疏远了。
此刻面对重生后的母亲,任平生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弥补前世对父母的尽孝不足。
“好啦,好啦,乖儿子,妈妈要喘不过气来了。”王秀君对儿子突然变得依恋自己还有些不习惯,轻轻地拍了拍任平生的肩膀,任平生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胳膊。
将行李拿进门后,任平生扫视屋子一圈。
上个世纪的公房普遍设计得不好,100平方的室内面积只整出2室2厅,厕所和厨房都在西侧,父母和任平生的房间在东侧,中间一条长方形的区域既当客厅又当餐厅。
老式的实木沙发、铺了白色桌布的餐桌、墙壁上没及时更换的挂历,地方虽不大,家具虽不多,但被勤劳能干的王秀君收拾得干干净净,完全符合一个小康之家应有的样子。
“妈,我先回房间歇会。”任平生说着,提着行李走进自己那个小一点的房间。
“好嘞,等会饭好了我叫你。”王秀君的声音从厨房那头传来。
任平生没回答,他扔下行李,一头栽倒在那张伴随他十几年的单人床上,这床他从初中起睡到了高中毕业,每次放假回家前王秀君都会将床单被子重洗一遍,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让外出的儿子回家就能好好休息
今天也不例外,闻着床单上清洗和日晒后的独特味道,屋外隐隐传来锅铲在铁锅里搅动的声音,感受着家庭给自己带来的包容和抚慰,任平生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身子也越来越软,终于睡着了。
这是任平生转世以来头一次做梦,在梦中,他又重温了转世前后发生事情,梦中有左筱潇、有高媛媛、有朱姊然、也有史小怜,她们的一颦一笑都很真实,真实得就像是在看电影一般。
不知道是否只是个特例,任平生前世也有过类似的梦,在梦中他发生的事情比现实中发生的还要真实,就像是自己真正在梦境的世界里生活过一般,但每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再真实的梦境究竟还是梦,自己存在的现实才是现实。
任平生几乎要怀疑,究竟哪个才是梦境,是自己做了个转世的梦,还是转世后梦到了前世,直到王秀君叫他吃饭的声音传到耳边,他才确定自己的确是生活在转世后的世界里。
任平生揉揉眼,走出房间,餐厅的桌子上已经摆了几样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菜肴,有红烧茄子、醋溜白菜、土豆饼、酱肉和麻辣豆腐,都是任平生小时候爱吃的,王秀君还炖了一只鸭子,汤里面加了莲子和枸杞,闻起来特别香,让任平生食指大动。
“平生,你回来了。”任平生这才发现父亲任天华也回家了,此时他正躬身在厨房角落里找着什么,跟任平生打个招呼,又继续低头去找了。
“是啊,早上刚到。”任平生边说着边在桌子上坐下,这是任家的日常氛围,父母子女间没有那么多礼数和规矩。
父亲任天华是个乐天派,他这辈子都在物资公司工作,虽然升迁什么的从来轮不到他,但他并不像某些人一样,得势了就跳脱不已,没得势就怨天怨地。
他只乐意下班后跑回家,跟老婆孩子聊聊天、偶尔喝喝小酒、是个跟谁都没有利益冲突的人,当然也无法给家庭争取到额外的利益。
所以任天华一听到儿子回家了,马上就从单位溜回来看儿子。
当然,他的单位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好做,在市场经济迅速腾飞的这几年,国营的物资公司早就剩个壳子了,除了几个老店面可以出租外,大部分员工都是在混日子罢了,任天华再过三年就要退休了,更没有人会说他什么。
“你在那里干嘛,蹭来蹭去的,尽给我添乱。”王秀君一边炒着菜,一边呵斥在她脚边蹲着的任爸。
“老婆,我那酒呢,前几天我不是把剩下的一半藏柜子下面,怎么不见了。”任天华找了半天没找到,站起来,搔搔已经秃了一半的头发,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喝什么酒啊,你都喝出肾结石了,还喝!还要不要命了。”王秀君瞪了老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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