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他冷笑一声,苍老的眸子中素日里满是算计城府,现在只剩嘲讽:
“单就凭苏小姐不叫洛娇娇。”
山野之中,阳光如鳞片般透过树缝照在斑驳的地面上,天气炎热无比,大汉憋屈地蹲在草丛中,酷暑难耐,汗水早已经把他的衣衫湿透,而身旁的少女悠闲自得,慢悠悠地坐在树杈上挖着冰酥吃。
大汉实在忍受不了了,他脸上的刀疤在这阴暗偏僻的环境里格外森然,不过他还是舔着脸,谦卑地向坐在树杈上的少女问道:
“姑奶奶,俺还得等到什么时候?”
等待他的,是一个已经吃完了的空木碗,啪得一声砸在他的脸上,少女似乎不满他打扰了自己的美好时光,埋怨了一句:
“催什么催,那张丞相多大年纪了,你还指望着他飞过来?”
刀疤男干笑两声:“咱这不是怕弟兄们饿了吗?
打大清早姑奶奶您闯进俺们寨子里,俺们可是没吃过一粒粟米。”
洛娇娇悟了过来,继续跟他们画大饼道:“没事,再忍忍。
那张丞相俸禄本就不低,你随便抖他两下,金子都得哗哗往下掉,到时候有了这些钱,什么美酒好肉买不到,不要在乎这一点点损失。”
那刀疤男脸憋得通红,又对洛娇娇无可奈何,只好继续挺着个大身子躲在草丛里,众多弟兄们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却动也不敢动,干巴巴地看了洛娇娇一眼,怂得跟着他们老大一起躲进了草丛里。
早知结局会如此,就不该在那个夜里惹了这个疯娘们!
本来他们在那个夜里就被这个女人打得元气大伤,又被洛娇娇劫去了大部分的钱财,本想着躲回寨子里好好休养,待身子安稳下来再去向这个恶毒的女人讨债。
结果谁想,大早上他们睡得正安稳,寨子的荆棘大门硬生生被人给拿刀劈开了,只见这个噩梦般的女人擦着剑上的灰,跟他们说:
“二两银子,姐带你们揍个人,去不去?”
寨子中的人怒气未消,看到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敢自己跑来寨子里,当然不愿同意,纷纷提着刀想要为几月前的自己报仇雪恨。
结局可想而知,一群大汉毫无尊严地趴在地上,洛娇娇这次下手很轻,毕竟倘若打残了他们,待会儿的行动可就没人动手了。
她踩着刀疤男的脸,皱着眉:
“你们这几个月未曾活动,就想拿本公主开涮?”
刀疤脸被踩得疼了,慢哀求道:“姑奶奶饶命,您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小的这些月里从未干过谋财害命之事,姑奶奶就放了俺们吧。”
洛娇娇打了个响指,笑嘻嘻地说着:“巧了,姑奶奶我正准备带你们干票谋财害命之事。”
刀疤脸战战兢兢地问道:“敢问是哪家不长眼的东西,得罪了姑奶奶您?”
提起这个,洛娇娇就郁闷,她淡淡地说:“他没得罪我,不过他骂了我几句。”
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那人的年纪有点大,你们下手记得轻点,让他有个教训就好了。”
她又想了一会儿,改口道:“罢了,也不必打了,届时你们就把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顺便把他的外衣给本公主脱了。”
刀疤脸有点震惊:“姑奶奶,老人您都动手?”
洛娇娇很不满他的称呼,踢了他一脚:“咱们是什么?”
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乖乖回了一句:“土匪啊。”
洛娇娇恨铁不成钢地往他脸上扔了一团纸:
“你一个土匪关心他老弱病残干什么?该动手就动手,有事本公主罩着你。”
刀疤脸默默地不再提这个,最后又问了一句:
“敢问姑奶奶到底是哪方人士如此不知好歹得罪了您。”
洛娇娇幽幽地说了一句:“当朝宰相,张相师。”
这下不仅是刀疤脸震惊了,那一众小弟也傻愣愣地待在原地,不敢置信地再问了一句:
“是谁?”
洛娇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重复了一句:“当朝宰相,张丞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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