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发生的这一幕,到底还是叫主家知道了,不一会儿,更是传遍了整个侯府。
前院的男子们对此议论纷纷,后院的女子也不遑多让。与江淼发生争辩的是承恩公嫡次子,一贯深得承恩公夫妻二人喜爱。他的母亲听说了这件事后,当场就冷了脸。
“好一张厉害的嘴,竟是半点也不饶人。我儿不过随口说了句话,便如此咄咄逼人,是何道理?裴夫人,你们忠国公府,就是如此教导他们的吗?”承恩公夫人王氏直接质问裴澈的二婶,如今的忠国公夫人。
裴二婶本是在一旁看笑话的,这王氏占着自己是皇后外家,向来不把她们这些夫人看在眼里,特别是对她这个庶女出身的,更是喜欢明里暗里的贬低别人。除此之外,估计还因为她把皇后并不怎么得宠的原因,怪罪到了贤妃娘娘的身上,而她则是代姐受过。
“王夫人说笑了,我那侄儿可轮不到我来教养,他可是我们府老太太一手带大的。我那侄媳妇性子确实有些急,可是他说的话,我听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虽然不喜欢裴澈和江淼,但肉烂在锅里,在外头她可不会帮着外人对付自家人。
王氏见她搬出了老太太,倒是不好说什么了,即使是发生了口角,也不该说各府老封君的不是。于是,她便把矛头直指江淼,道:“众人皆知,你那侄儿媳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商贩,也不知是不是物以类聚,都是一样的货色。”
她轻蔑的神情和刻薄的话语让裴二婶气得不行,说他就说他,干什么要把她也嘲讽在内?
“即便他是商户出身,也不妨碍皇上亲自下旨给他们赐婚,这种名正言顺的婚事,总比那些无媒苟合的好。”她轻笑一声,言语间也没了避讳。
这次轮到王夫人生气了,她这桩婚事是从她表姐手上抢过来的,在当时确实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这些年来她也一直都很忌讳这件事。后来王家出了个皇后,旁人也不敢在她面前提前,没想到今日这裴李氏竟敢说这样的话!
裴二婶在她恶狠狠地逼视下显得十分自在,这种口角之争,无凭无据的,这王刘氏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后院针锋相对,前院已然偃旗息鼓,原因是信阳侯和被请来做评判的几位先生过来了。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信阳侯没有提起刚刚的那点不愉快,而是直接公布了他们对于诗作的看法。
裴澈的那首诗取了上的评价,但最好的却是别人写的。江淼听着那人在众人的追捧中缓缓吟出自己的诗,觉得这首诗听上去好像是比裴澈写的要好一些。
裴澈本人对于结果是没有任何不快的情绪的,可当江淼的目光转过来时,他却低下头做黯然状,微微蹙起的眉头,简直让人心疼。
“咳,你也不要太在意,”江淼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安慰道,“你们一个是精心准备,一个是临场发挥,有差距很正常啊。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咱们也提前打探一下题目,做好充分的准备,一定会超过他们的。”
裴澈“勉强”一笑:“阿淼,你放心吧,我不会在意的。”
他强颜欢笑着诉说自己不在意,要江淼怎么才能相信呢?于是,他说话的语气更加温柔,生怕伤害到裴澈脆弱的小心脏。
他们说话时,苏缙一直站在附近目露疑惑地看着裴澈,以他对阿澈的了解,他并非是这种因为输了一场比试就自怨自艾的人,可为何今日会如此……如此脆弱呢?
苏缙斟酌再三,还是用了脆弱这个词,因为他想不出其他的词来解释裴澈的模样。如果他生在现代,他就会明白什么叫□□情使人变作了。
最后一项结束后,大家统计了一下各组的总体评价,裴澈他们这组一共七个人,拿了四个上四个中,因为裴澈参加了两项。而这样的成绩也让他们获得了此次中秋诗会的第三名。
信阳侯还是很大方的,不过在场除了江淼外也没其他的穷人了,对于彩头表现得兴
致缺缺,他们在乎的是名声。
裴澈拿到东西后,直接递给了江淼,江淼自然地接过来,发现这是一块上面雕刻着童子捧荷图案的砚台。这块砚台比他以前买给小石头的好看多了,摸上去也觉得温润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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