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骸骨放在随行箱子里的事告诉过其他人吗?”宫澧出声问道。
“没有。”君兮当即答,“因为涉及到国公府的事,便是鬼和王我都没有告诉,他们甚至不知道骸骨的存在。我找到了骸骨的事只有吕世荐是知道的,但他并不知道骸骨的身份,而且他刚一进城就被投进了天牢中去。”
“鬼~”宫澧当即对外面唤了一声。
鬼应声而入,“十四。”鬼恭敬唤了声,却在看到一地狼藉的时候微怔了怔。
“回来为止,营中可发现有什么异常吗?人或事。”宫澧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鬼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摇头,“不曾。”鬼否定道。
“回来后是什么人把守中军帐。”
“因主子不在,中军帐内无人,因而未派将士把守,不过是巡逻队在四外巡逻而已。”鬼如实答道。
“知道了,你去吧。”宫澧挥挥手,心中已然清楚了。
中军帐外没有将士把守,巡逻队伍对于武功高强的人来说,太容易钻空子。
“是他。”鬼退出去后,宫澧缓缓开口,声音深邃缥缈似穿悠悠虚空而来。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不过都是凭空臆测的,当宫德的骸骨不翼而飞后,一切便都是不争的事实了。
当初密林一战,黑袍人吃了不小的亏,心中对君兮自然有怨恨。可是君兮赴南归来后便住进了宫里,他自然无法对其下手。
君兮与武后有隙是有目共睹的事,她在宫中必然是住不长久的,可黑袍人连这点时日都不愿等,大费周折的利用胡尔克勒之死绊住宫澧,把她引出来。绝对不仅仅是为了报密林之仇。
君兮找到了骸骨的事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可如今骸骨莫名失踪,黑袍人又突然对君兮出手。
这绝非巧合。
他之所以这般急着对她下手,是因为那具尸骸。
“他害怕了。”君兮和声道,“他怕我在骸骨上发现什么线索,追踪到他的痕迹,所以等不及我出宫再对我下手。这说明我戳到他的痛处了。”君兮冷笑。“宫家的事就像一张被切碎的画,我们碎片一片片找回来,拼回去,原来的画长什么样子也便一目了然了。我们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如今已经可以验证我们的猜想了,胡尔克勒是受了黑袍人的指点才演了这么一出戏,却万万没想到他自己只是一颗弃子。如今想将你的杀人嫌疑彻底洗清,我们要做的就是搞清楚那毒针是如何射出的即可。”君兮略作思索后说道。
“既已知道了他的目标是你,你便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吗?”宫澧低头看着君兮,眸中有莫名情绪涌动。
“那能怎么办,胡尔克勒死了是事实,如果不能将你的嫌疑洗清,高丽那边岂会轻易松口。现在的朝廷已经禁不起再起战事了。若高丽因此事挑了战乱,牵扯的就不是一个两个人了。我的命与万众将士比起来,轻的多。”
君兮面色微沉,随即淡淡一笑,“而且,我不是待宰羔羊,他想要我的命,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况且不是还有你这个高手在保护我么,我怕什么。”
宫澧见君兮自信的样子,浅笑,不语。
“趁着天色还早,我们该去行宫走一趟了。”君兮笑笑,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明明知道眼前的境地是某人处心积虑设的局,他们却不得不往里跳。
去行宫的路上,二人快马加鞭,一路上都没说一句话。
君兮不知道宫澧在想什么,她心中则隐隐有些担忧。她总觉得,胡尔克勒的死没这么简单。
君兮和宫澧风尘仆仆赶往使团落脚行宫,却见行宫外也有重重禁军把守。
远远的,便见一个红影正在门口和禁军周旋。
“你们不要太过分,他高丽死了人,为什么本王都不能出门?”一身火红华服的赫连峥站在行宫门口,看着拦在身前的蒙钧,怒不可遏。
“陛下有旨,高丽王子之死尚未查清,行宫中同住之人皆有嫌疑。在负责此案的专差大人到来之前,任何人不得擅出,还请三王子配合。”蒙钧手执大刀,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
“凶手不是你们的国公大人吗?”赫连峥眉头微挑,语调戏谑玩味。“况且事发当时本王根本不在行宫内,胡尔克勒死不死跟本王没有半点关系,便是你们想为他脱罪也找个软柿子捏去,给本王让开。”赫连峥抬手挥开蒙钧的手就要出去,蒙钧哪里肯,一个退步,身子直接挡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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