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带着桃氏的人上了船,船队连夜启程,直到第二天夜里,才停下吃了顿饭。
奴隶们生嚼麦粒、豆子,贵人们吃点心还有船上小泥炉煮的汤饼。
稍微歇了几个小时,船队再次启航。
都快两个月了,白景源早就习惯了船上生活,又是一夜安睡。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听船上隐隐传来欢呼!知道这是到桃溪了,白景源翻身坐起,叫来荇替他更衣。
荇为了今天,特意准备了低调素净又不失奢华的衣裳,还有贵重却不显得浮夸的饰品,结果白景源看了一眼,就让她拿旧衣来。
因为染色技术还不够发达的缘故,这时代的丝绸很容易褪色,就算没有洗过,太阳晒得多了,也会显旧。
荇不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一脸快哭的样子:“公子,可是不喜奴奴替您挑选的衣裳?桃溪的桃花正是盛放的时候,不论是国内的贵人还是国外的贵人,都喜欢这时候来桃溪,公子头次离开凤凰台,定会有很多人来拜见您,若是、若是……”
桃溪位于两国交界处,荆山国又因关税低廉且位于各大诸侯国之间,常年吸引各国之人聚集,所以这个季节的桃溪,一定会有很多来自五湖四海的人。
这是怕他穿得寒酸,被人看不起?
殊不知,需要靠衣裳来巩固自己地位的人,一定是地位不够稳固的人。
一个人足够厉害,或者身份足够,哪怕他穿着破麻袋,别人都会违心的夸一句“有艺术气息”。
更有甚者,说不定还能引领一股“麻袋潮”。
如今他顶着先楚王唯一后裔的名头,穿得再华贵也不能增色,反而是穿得简单,更能博人好感。
这些道理说了,荇也不会明白,他就不说,只笑着解释:
“跋涉二月有余,孤实在疲累,今日是不可能见人的,还是穿得舒服更重要,荇,莫忧。”
荇从来不会反驳主人的话,虽心里依然忐忑,最终还是顺从的为他换了旧衣。
荇退下后,白景源又叫来鹿儿,让他去跟任沂讲,就说桃溪人多眼杂,以防万一,还是派人贴身护卫为好,为了求稳,他还特意激将——“若是再遇到几个刺客,脸上无光的,总不至于是我!”
这阵子鹿儿一直担任传话筒的重任,听了吩咐觉得有理,立刻传话去了。
任沂听说白景源害怕,想要一些护卫贴身护卫,最好还是她身边最得力的那些,不由嗤笑一声,心道“闭着眼瞎闹一回,我不理你,你就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了?纯属顾头不顾腚!现在不还得求到老娘头上来?!”
再次感叹手握实权真好,心情舒爽的任沂相当大方,当下点了两个亲卫,让他们领着一队精兵去公子那里,供他差遣。
鹿儿领着人回来的时候,苹正在为他梳头。
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满心都装满了桃花,心都飞走了,时不时就要扯掉他一根头发。
白景源觉得使唤童工已经很过分了,自是不会责备这种对他来讲是小事,对奴仆来讲是大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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