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嘉梳洗之后,便盛了一碗粥,亲手送到陆筵的帐篷里,本来她以为陆筵还在睡,入目却是他倚躺在榻上,手中正握着一卷书,眉眼沉静,带了几分书卷气。
他听到了动静,抬头望过来,见是她,冷冽褪去,温声道:“醒了?”
沈沅嘉感觉他这话说得太自然了,好似两人生活了许久,她压下心底的怪异,道:“陆一熬了粥,殿下喝一些吧。”
陆筵将书随手扔到了一旁,起身下榻,动作一气呵成,沈沅嘉见被褥凌乱,放下粥便弯腰想要整理,不过手还没碰到被子,就被人捏住了衣领。
沈沅嘉动了动身子,怎料没有挣脱开来,身后人轻笑了下,稍稍用力,就将她轻松拉到了他的怀里。
“这让陆一干就好了,你将那本书拿来就好。”陆筵道。
沈沅嘉理了理微乱的衣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这人刚才像抓猫似的,捏住她的衣领!
陆筵余光扫她一眼,带了几分笑。
她俏脸薄怒,气势汹汹地将榻上的书拿起来,递给陆筵,怎料陆筵优雅地捏着勺子,仰着头看她,道:“你念给孤听。”
沈沅嘉更气了。
陆筵觑她一眼,挑眉问道:“不愿意?”随即话音一转,带上了几分失落,“不愿意就算了,大不了孤夜里挑灯夜读,熬一熬好了。”
沈沅嘉一肚子气就这样消散了,算了,就当是报答他昨夜替她做的萤火虫灯笼吧。
她翻开书,问他:“殿下读到哪儿了?”
陆筵一扫失落,快速道:“十八页。”
沈沅嘉翻到十八页,润了润嗓子,温声读起来。
她的嗓音婉约甜糯,这样徐徐念着书,就如同拂面而来的清风,吹散了满身的疲倦。
陆筵眼底划过一丝意外,缓缓喝着粥。
陆筵喝完粥,休息了一会儿,众人便启程赶路。
虽说是赶路,不过沿途经过了许多风景秀美的地方,陆筵都要停下来逛一逛,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竟是花了二十余天,才到了陵州。
如今正是夏季,恰逢江南多雨时节,陆筵一行人抵达的时候,陵州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多日的阴雨绵绵,让人心情格外烦闷。
“真烦人,这雨什么时候能停?我那地里的庄稼都要淹死了。”
“是啊,这雨不停,我这生意都不好做了,前些日子,我那买了一批布,没想到仓库里漏水,全给浸湿了,这贼老天!还让不让人活咯!”
“我还担心这屋子被雨冲塌呢!”
茶馆里三三两两聚集了人,时不时有人高声抱怨。
“嘿哟,那来了辆气派的马车哩!”有人眼尖地发现,有一辆马车破开雨雾,徐徐驶入这江南长街。
众人来了兴致,都探着脑袋张望。
果然,那马车气派得很,紫檀木打造的车厢,威武雄壮的马驹,精致奢华的花纹,还有训练有素的侍卫,无一不在彰显着马车内,坐着的人高贵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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