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谭西林与陈太罗在广恩坊的街口告别,约了陈太罗休沐之时去上门拜访,才一脚高一脚低回了自己家。
谭西林家比陈太罗那个一进院子大了许多,总共三进加个侧院,后面还有个小花园。
谭西林刚到二进院子,就看到父亲谭维武在院子里慢慢转圈,头一缩,就想往厢房边走,却看到父亲已经看了过来,忙把小七打发走,老老实实上前问好。
谭维武老远就闻到儿子身上的酒味,心里不快,皱眉训斥。
“又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去吃酒?不是叫你少跟他们来往吗?没一个有出息的!”
对这个唯一的儿子,谭维武也操碎了心,连生了五个,才得到这一个带把的,小时候还好,至少能听话,越长大,就越跟你拧着干,常把谭维武气得半死。
而且,练武天份不好,练了十多年,也不够谭维武一只手打。
尚幸经商天赋不错,这两年在商铺能帮得上手了,顶着干的时候也少了些,总算不是一无是处。
谭西林自然不肯承认,扁了扁嘴,突然想起父亲平时的念叨,忙拉着父亲往正堂走去。
“没和大刚他们喝酒,我今天交了个新朋友。”
“爹,我今天交的这个朋友有些奇怪,你给我把把关,看是否值得交往。”
谭维武一听,也不骂了,在正堂坐好,看儿子拿起茶壶猛喝了一气,皱了皱眉头,却没出声。
谭西林喝了几口浓茶,感觉清醒了一下,坐了下来,把碰到陈太罗的事说了一遍。
“府尉衙门的?说了是哪个曹吗?”
“哎呀!这个倒忘了问,我听说是府尉衙门的,心里有点慌,毕竟把人家当捞偏门的看,有些失礼,不过也当时也不好细问。”
“丰年桥边那院子主人姓蔡,上月我还听了一耳朵,说租出去,明天你找你三姐夫问问,让打听一下哪个曹来新人了,叫陈太罗?”
谭西林点点头,三姐夫是府尉衙门市曹的曹丁,进入府尉衙门已经十几年了,虽没有编制,但要打听个人却不难。
“爹,你说,陈太罗他才二十多点,就已经是府尉衙门的九品编制,家里应该还是不错的吧!”
谭维武看了一眼谭西林,怎么也看不出了,自己这个有些蠢笨的儿子居然有这样的运气,出去喝个小酒,只花了十几个铜圆,就结交了一个年轻有为的官员。
家里应该还是不错的吧?
废话!
那是相当相当的好才对!
没有大家族的高深功法和资源,能在二十出头就晋入一流吗?
没有府令以上级别的官员点头,能轻易就让一个二十岁的人,即缺即补,得到一个九品编制吗?
九品呀!
也就是平安府这里是郡治府城,官员众多,级别也高,看起来好像没啥了不起。
如果到了下面一般的县,说不得就是各曹曹正、六房典吏一级,在县令面前也有座位,一个县数十万人里,最少排在前十名。
不过谭维武没有明说,这样的事,儿子指挥慢慢了解,他只细细交代。
“交友贵在交心,你和人家既然谈得来,那就慢慢相处,以诚相待。人家初来乍到,又单身一人,做什么都不方便,你是本地人,能帮得上的,就上些心。”
“你那些不靠谱的狐朋狗友,就不要往人家跟前带了,免得让人家看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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