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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军队和俄国军队会师以后,希特勒帝国被一分为二。南半部如今由凯塞林元帅指挥,其中包括德国东南部,将近半个捷克斯洛伐克,奥地利的大部分,南斯拉夫西边一角,以及意大利北部。凯塞林的东线顽强抵抗,牢牢地守住了从德累斯顿直到亚得里亚海一线,但西面的整个防御区却濒临崩溃。
德国北半部的局势则更加危险。希特勒把这里交给了海军元帅邓尼茨指挥。这个地区同样幅员辽阔:包括了挪威、丹麦、将近半个普鲁士,以及东部的许多“要塞”。柏林本身也将成为最后一个“要塞”;几个小时后,科涅夫和朱可夫便将完成对这个昔日普鲁士的首都的包围。
4月26日凌晨两点三十分,凯特尔给邓尼茨发了一封电报。邓尼茨正在汉堡以北约五十英里处的普伦,他的司令部设在那里。
柏林战役将成为一场决定德国命运的战斗……你要支援柏林战役……援兵将被空运到柏林市内,并通过陆路和水路开到柏林城前的防线……
半个小时后,凯特尔发电报给舍尔纳。舍尔纳的部队刚好在俄国人和美国人会师的地点以南。
中央集团军群:你部摸清情况后,便从包岑和德累斯顿之间向北发动进攻,以解救柏林……
凯特尔给他们提出的要求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拂晓时分,柏林即将被解救的谣言传遍了全城。就连目前负责柏林防务的魏德林将军这样讲求实际的人也在日记中写道:“这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克雷布斯一再打电话给魏德林,每次都有“好消息”:温克集团军即将前来解救希特勒;三个装备精良、兵力强大的营“已经到达”;而邓尼茨则从潜艇训练中心选调了最优秀的军人前住首都。
开始每日巡查之后,魏德林的乐观情绪烟消云散了。在动物园附近巨大的防空控制塔上,新任柏林炮兵司令汉斯·奥斯卡·韦勒曼上校告诉魏德林,他只能通过普通电话与所属部队联系。韦勒曼办公室的墙上挂满了地图,上面详细标明了柏林炮兵的作战范围和最大射程。但是,这些东西毫无用处,因为他没有通信网。韦勒曼说,他只有寥寥数辆用来拖炮的牵引车,而且弹药供应也在日益减少。如果某天每门炮能够分到一颗以上空运来的炮弹,那就真是个幸运的日子了。
魏德林几乎在城里的所有指挥所都发现了类似的绝望情绪。入夜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指挥部,精疲力竭,满心沮丧。他从最近捕获的俘虏口中得知,自己很快便将遭到两三个俄国装甲集团军和至少两个步兵集团军的进攻。他打电话给克雷布斯,告诉他敌人已经从西面、西南和东面攻进了市区,并且正向纵深推进。就连这样也没能吓到克雷布斯,他断言,不出几个小时,温克便能打开缺口。
天黑时,魏德林又在柏林城里巡视。波茨坦广场和莱比锡大街都遭到了猛烈地轰炸,灰尘像浓雾一样从碎砖烂瓦上升起。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到处都是瓦砾,中间夹杂着巨大的弹坑。要乘车前进非常困难,于是将军下车开始步行。敌人的炮火愈加猛烈,所以他便走进地铁通道,沿着铁轨走到了下一站,那里挤满了惊恐万状的百姓。
无论是否吓破了胆,柏林人仍然满怀希望。温克正赶来救援柏林!随着广播持续追踪报道温克部队的稳定进展,他们的情绪也不断高涨。
然而,事实上,仅有一个军——第二十军正在向柏林挺进。它的任务仅限于赶到波茨坦,为柏林守军的撤退打开一条走廊。而温克集团军的主力则仍在向东推进,目标是救援布塞。
“解救布塞以后,”温克对他的参谋长赖希海姆上校说道,“我们就返回易北河,将我们的部队移交给美国人。这将是我们最后的任务。”英美两国对其部队的空袭莫名其妙地停止了。温克希望,这意味着西方将同他们一起攻击布尔什维克。
在温克东面三十英里处,陷入重围的布塞的第九集团军正缓慢而艰难地向西移动。战士们已经精疲力竭。只有对身边难民的责任心和很快便能同温克会合的希望,仍在支撑着他们继续前进。
最高统帅部发来急件,命令布塞和温克一起向柏林方向发起进攻,布塞置之不理。他的部队是一个巨大的移动“凯瑟尔”(在这里意为“大锅”,指被围的部队,或袋形阵地),如果能同温克会合,就已经是奇迹了。幸运的是,布塞从小就熟悉柏林南面的这片沙土林地,而且他还在这个被称为“恺撒沙箱”的地方受过军事训练。他灵巧地带领部队在丛林中穿行,避开了敌军的轰炸机和坦克。
“凯瑟尔”里面有一个移动的团体——男人、女人、孩子、马匹、卡车、大车、床、缝纫机、干粮箱和行李。奇怪的是,没有人惊慌失措。百姓们知道,虽然他们身陷重围,但毕竟还活着。天气和煦,食物充足,并且他们对军事指挥官完全信任。
“凯瑟尔”里面还有从奥得河畔法兰克福突围出来的幸存者。四天前,刚刚晋升为将军的比勒在俄国人的包围圈上打开了一条走廊。这座要塞里的三万名伤员和百姓逃了出来,与第九集团军的主力会合了。
两天来,冯·格莱姆将军一直在试图进入已被包围的柏林,去向希特勒报到。下午六点,他操纵飞机降落在了加托夫机场那弹痕累累的跑道上。在他身后,是著名的试航飞行员汉娜·莱契。和格莱姆一样,她也是一个狂热的国家社会主义分子。小飞机再次起飞,擦着树梢向十五英里开外的帝国总理府飞去。头顶上的天空中,到处都是激烈的空战。突然,机舱底板出现了一个大窟窿,格莱姆颓然倒地。飞机失去了控制,直向地面插去。这时,汉娜从负伤的格莱姆后面伸过手来,抓住了操纵杆。她设法把飞机拉平,然后安全降落在了勃兰登堡门下方那条宽阔的大街上。她截下一辆汽车,把格莱姆搀了上去。
第一个在地下掩体里迎接她的是她的一位老朋友,玛格达·戈培尔。玛格达深情地拥抱了她,然后眼含热泪说道,在这种时刻,还有人勇敢忠诚地来到元首身边,真的让她非常惊讶——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他人都逃跑了。
汉娜来到医务室。希特勒的私人医生正在照顾格莱姆。格莱姆的右脚被打烂了。过了一会儿,元首进来了,他的脸上流露出感激之情。“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他问格莱姆。
“不知道,元首。”
“因为赫尔曼·戈林叛变了,他抛弃了我和他的祖国。他背着我和敌人接触——你能看出他有多鬼鬼祟祟吧。”他低着头,双手不住地颤抖。他把戈林发来的电报递给格莱姆。“这是最后通牒,明目张胆的最后通牒!现在,一切都完了。看看我要遭遇些什么:叛变,丢脸;什么样的失望、背叛,我都经历过,可是这次不同以往。”他停住了,无法再说下去。他半闭着眼睛看向格莱姆,用非常低沉的声音说道,“我特此宣布,由你接替戈林的职务,出任空军总司令。我以德国人民的名义授予你这个权力。”
格莱姆和汉娜握住元首的手,恳求允许他们也留在地下掩体,以弥补戈林的欺骗行为。希特勒深受感动,告诉他们可以留下。他说,他们的这个决定将在空军的史册上长久流传。
当晚晚些时候,希特勒把汉娜叫到自己的房间。“汉娜,”他轻声说道,“你也要和他们一样跟我一起死。我们每人都有这样一小瓶毒药。”他把两个胶囊递给她,一个是给她的,另一个是给格莱姆的:“我不希望我们中间任何一个被俄国人抓住,也不希望他们找到我们的尸体。每个人都要负责毁掉自己的尸体,以免留下可以辨认的特征。我和爱娃的尸体将被焚毁。你可以给你自己想个方法。”
汉娜的眼泪夺眶而出:“救救你自己,元首。这是每一个德国人的愿望。”
但希特勒却摇了摇头:“作为一名战士,我必须服从我自己的命令,誓死保卫柏林。”他背着手,在小屋里脚步蹒跚而迅速地踱来踱去,“我原以为,只要我留下,德国的所有士兵都会以我为榜样,前来解救柏林。”他转向汉娜,脸色突然又轻快起来,“但是,我的汉娜,我仍然拥有希望!温克将军的部队正从南面向我们靠拢。他必须,也必将击退俄国人,赢得足够的时间拯救我们的人民。到那时,我们便可以守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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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即4月27日黎明,柏林已被完全包围。最后两个机场——加托夫和滕珀尔霍夫——也被俄国人占领了。可是,一种乐观的情绪却迅速传遍了地下掩体,因为他们刚刚收到温克的电报,宣布他的第二十军已经到达距波茨坦仅有几英里的费尔希。
戈培尔的办公室人员立刻通过广播宣布,温克已经抵达波茨坦,并预测其将很快到达柏林。如果温克能成功到达柏林,为什么布塞不能呢?
“毋庸置疑,形势已经朝有利于我们的方向转变,”柏林人被告知,“美国人正向柏林进军。战争的伟大转折唾手可得。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柏林,直到温克集团军到达!”当天的战报也顺利广播了,其中透露了进一步的细节:
陆军最高统帅部宣布:“在英勇的柏林战役中,再一次向全世界展示了这场为生存而战的反布尔什维主义斗争。当首都以史无前例的方式自我防卫之时,我们易北河畔的军队已掉头北上,以救援柏林的守卫者。这些来自西线的部队在一条宽广的战线上进行了激烈的战斗,从而击退了敌人,抵达了费尔希。”
温克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确切位置竟被如此公然地泄露了出去。“明天我们一步也无法前进!”他对他的参谋长嚷道。俄国人肯定也听到了这则广播,他们将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费尔希。他说,这简直是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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