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虽然伤心失望,但终究不忍心为保全自己而杀害腹中的小生命,就假意顺从,乘人不备偷偷把药压在舌头下面,等侍卫走后急忙吐了出来。
后来丽夫人来了,说君上顾念着曾经的情分,允许她继续留在魔域。欣喜若狂的小羽以为能回到魔君的寝殿,不曾想被送到了后厨院子里,拘禁在库房旁边的杂物间,直到她生产前才见到了前来探望的古姐。
其实古姐早就看出了她身怀有孕,只是并不知道祁凌晟曾经命她服用堕胎药的事情,就静静地看着这个固执的半兽人为了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艰辛度日,在饮食起居上尽了最大的努力来照顾她。思忖着她终究是魔君的女人,一旦产下男孩,那不论原先犯下什么样的错误,君上都能把她接回去。
分娩时,小羽痛得死去活来,以为自己难以存活,感激古姐这些日子的照顾,就坦言当日是骗过侍卫才留下这个孩子,又苦苦哀求给腹中孩儿留条活路。
事已至此,古姐不忍心看她一尸两命,也被她那份执着的母爱感动了,终究没揭穿这件事,由着她产下一名女婴。之后便抱着刚出世的婴孩离开了,谎称是在外捡来的弃婴,随意唤作小纤,养在了后厨院子。
小羽拼尽全力产下女儿,身体非常虚弱,日渐消瘦,终日躺在床上。这天她得知厨房在为老夫人寿诞准备筵席,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就在宴会前日,拿出刚到魔域时祁凌晟送给她的白色百褶裙,也是她唯一的礼物久久地摩挲着……
初到魔域的时候,身上只穿着破旧的衣衫,魔君特意挑选了这件衣裙送给她。小羽惊喜地看着镜中的倩影,为心爱的男人翩翩起舞。祁凌晟赞她清丽脱俗,把她抱在怀里,说她身上有着魔族女子都没有的一份率真和清纯。可是这一切结束的太快了……
为了能惊艳亮相,为了能让他再看自己一眼。小羽忍着肌肤的剧痛和内心的害怕,咬牙将自己身上尚未脱落的羽毛一根一根拔掉,滴滴鲜血顺着肌肤滚落到地下。她痛得身体不停地颤抖,拼尽全力坚持着把羽毛擦拭干净,然后全部缝到裙子上,做成一件精美绝伦的舞衣。
晚上,小羽趁着厨娘给她送饭之际,把对方击晕,偷偷逃了出去。
晚宴上,一个身着白色羽衣的女子出现了,她好像坠落到凡间的天女一般妩媚动人,流畅的步伐,蹁跹的舞姿,令人眼花缭乱的跳跃旋转,终于引起祁凌晟的注意。当晚,就把她留在了自己的寝殿。一夜缠绵,都没认出这个女子就是自己曾经带回来的禽鸟类半兽人,只把她当成是一名邀宠的异族舞姬。
清晨,小羽痴痴地看着躺在身畔呼呼大睡的男人,贪婪的感受着他的气息。指尖顺着面颊而下,临空勾画着他的轮廓,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虽然被无情抛弃,受了很多苦,可是依然很迷恋他,也许从他把自己抱上狮兽的那一瞬间已经注定了此生的万劫不复。
爱他的眉、他的唇、他的呼吸、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刚刚又一次沉浸在和他的欢爱里,不能自拔。小羽趁对方没醒,偷偷跑进卫生间洗漱,对着镜子挑剔地审视了自己许久,力求以最美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像条美女蛇一般钻回被窝。痴痴地看着身边的男人,盼着自己重获恩宠,魔君会赐给她姬妾的头衔,那就可以找个适合的机会把女儿接到身边,憧憬着一家三口共享天伦之乐。
然而一切都是梦幻般的短暂。
祁凌晟醒来之后,只是敷衍地抱了抱这个一夜情之后的女人,然后赏给她一些珠宝,让她回去。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一场晚宴,总会有很多女人挖空了心思变着法儿地向他献媚邀宠。留宿一晚,给些赏赐,就是对她们最大的恩宠了。
小羽不甘心,她苦苦哀求,即使在他身边做个侍女也好,至少可以看到他。祁凌晟很反感女人的纠缠,就命武士把她带下去。途中小羽呼喊着、挣扎着,最后被无情地推倒在地,粗糙的砂砾磨破了手,额头摔出血,顺着脸颊慢慢滑落,她的心也再次坠入谷底。
她就这样狼狈不堪地回到后厨院子里的那间杂物房,伤痕累累的心再次被狠狠地践踏。原本就产后体虚,加上这一折腾,从此一病不起,弥留之际,做了个布娃娃留给自己的女儿。
她怨气太重,又舍不下出生不久的女儿,情愿被罚魂飞魄散也不肯去阴间转世投胎,一缕魂魄就这样偷偷躲在了这间杂物房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魂魄总是飘出屋子,去看她的女儿,有时候也忍不住去看看那个负心汉。
有一次飘在半路上被一个起夜的小侍女看到了,弄得人心惶惶,也惊动了古姐。她猜测着应该是小羽的鬼魂作祟,就把这间屋子封起来,然后去找胥夫人,不敢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小羽见古姐带着胥夫人来到杂物间,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就老老实实地在她们面前现身,表明自己虽然是鬼魂,但并无害人之心,只是放不下年幼的小纤,才冒着随时会魂飞魄散的结局没去投胎转世。
胥夫人怜她的遭遇,就允许她继续留在这里,但为了避免事端,也在她身上下了咒语,只要离开这个房间就会魂飞魄散。后来因年幼的小纤本已经习惯了夜晚有小羽的陪伴,现在看不到了每晚都哭闹不休,就还给她附身的法力,允许她晚上附在布娃娃身上去陪伴她的女儿。
讲到这儿,小羽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幽幽地说:“你知道吗?几年来我就是这样躲躲闪闪地生活在这个房子里,生前如此,死后亦如此!”
姚芷萱看到一行清泪顺着她那半边惨白的脸颊流下,害怕之余,心中更多出一些对她悲惨遭遇的同情,颤声道:“魔君他这样对你,你何苦?”
是呀,何苦留在这里?当年若是喝下堕胎药,就算是被关在这间房子里,也还是有机会逃回兽人族,去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却割舍不下那份爱情,尽管是一份被伤害的爱情;也割舍不下自己的女儿,尽管她连一声妈妈都没叫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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