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年手中的司马驻在伊丽莎白的头顶,迟迟不肯落下。
一颗汗珠子,从她额间滑落。
“王爷好胆色。我的女人,你也敢伤?”
这句话仿佛来自于黄泉的低语,阴郁而颓沉,负满威压,让人听了不自觉地脊背发凉,五脏震颤。
眼神稍瞥,苏景年便可以清楚的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双金色眼眸,正在向她释放出极度危险的信号。
谁人曾想赫克托尔须臾之间,竟摆脱了天山剑雪道长与天师大喇嘛二人的合力围困,悄然出现在了苏景年身旁,此刻二人并肩而立,心与心、刃与刃的距离,不过眉睫之间。
战局又再一次的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乾坤逆转。
原本刚刚还在哭天抢地的罗刹兵士,见了赫克托尔前来营救伊丽莎白,雀跃欢呼,挥舞刀剑,疾马杀来。
一时间,小丘之上,杀声、骂声滔天而起。罗刹阵营人人恨极了伤了伊丽莎白的北域王,无人不欲除之而后快。
一旁观战的莫若离,见这等腹背受敌之绝境,动魄惊心。她一边捏住手中画扇,只准备以命相搏,救回苏景年。另一边,盘算着天山剑雪道长与天师大喇嘛前来营救之可能。
与激动的罗刹兵士不同,司马刀刃之下的伊丽莎白,只是抬起头看了看赫克托尔,便又将头颅沉沉地低了下去。似乎,她并没有对于赫克托尔的营救表现出过多的兴趣。
赫克托尔见她一副无精打采之态,顿觉索然。
“怎么,殿下见我来救你,不开心吗?”赫克托尔似自言自语,喃喃道,“真是无趣啊。还以为殿下见我来救你,会对我热情些。”
“那,倒是让你失望了。”伊丽莎白回说。
“呵呵,失望?殿下言重了。殿下自打成为了我的主人,一直都是这般冷若冰霜,赫克托尔早便不再渴求殿下的热情了。正所谓没有希望,便没有失望啊。”
她摊开手,一副无辜表情。
“二位当真是恩爱非常啊,即便身处战场依旧是你侬我侬,情比金坚,真真是羡煞本王这个旁人了。”被晾在一旁已是许久的苏景年,冷笑道。
战局的发展已游走在失控的边缘,道长与大喇嘛的增援迟迟未到,而罗刹的包围已近在眼下。
苏景年已经忍无可忍。
箭已在弦,以苏景年的脾性,怎得不发?
她强制发动司马之力,解除掉赫克托尔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禁锢法术。
便随着阵阵铮鸣,司马刀身上的黑色火焰再次攀缘着锐利的锋刃燃亮而起,炽热而耀眼,气贯长虹。
只见苏景年腰足发力,牵动司马从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炎光,凌厉决绝地劈向它主人身侧的敌人。
赫克托尔似乎早料到了苏景年的举动,在地上轻轻一踏,身子一闪,便将司马的刀锋轻盈地躲闪而过。
冷笑一声,她顺势抽出腰间的宝剑,单手挥剑,迎击司马。
马上的的莫若离忧心苏景年的安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三人的一举一动。当她看到苏景年不顾及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再次与赫克托尔拔刀相向,她又气又急。
气在苏景年鲁莽,为何不能再等一等道长与天师大喇嘛的救援。急在那二人许久未见踪影,莫不是出了什么殃及性命之祸了?可若真是如此,那么谁又能来救下她家的傻人呢?
当司马与宝剑相会的刹那,莫若离只闻得一声金属闷响,再就是洪水般袭来的风声。风浪扑面,她不得已闭上了眼睛。
待到风浪翻涌过去,她再睁开冷眸去寻,只见苏景年已从方才所处之地,飞出十米开外。伏于雪地,正在咳血。
朵朵暗色的血花盛开在苏景年的身下。
“阿难!!!”美人策马,奔向苏景年,片刻便赶到了她身边。
将苏景年搀扶住,忙查看她的伤势。
”阿难,你可还好?”
见莫若离来到自己身边,苏景年已是欣慰。
“若离在,阿难便好。”
言罢,苏景年撑起身子,在莫若离的搀扶下重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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