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其实白珏心里也早就顺从了所谓的命格命运。
面对南炎朝和自身的利益安危,他还会毫不犹豫的‘忠诚’下去呢?
“那他明年的这个时候,真的会?……”玄茗问。
玄茗只见过一次白凌,那是个很温柔好看的男子。
她听楚豪说,这全天下的男人里面,除了白珏之外,他便最敬重白凌。
用的是‘敬重’二字。
足以见得白凌除了博览群书、优雅知礼外,还温柔以诚待人、不卑不亢,当真是活成了世家公子典范的样子。
这样优秀的人,竟然只能活到二十二岁,只能享有这短短几年的青春年华。
“白凌对太子尽心尽力,也能看出对南炎有十成的忠诚,他应当也会心甘情愿去赴死的。除非朱雀天师会变卦。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变故。”
“但是将军,天师金口玉言,白家又那么衷心,但凡为了南炎的事情,他们都肯已死相搏。又怎么可能会有变故呢。”
“是啊……”
顾婉卿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不是圣母到可以不抱怨自己的命运。
她没有伤害任何人,这天下人却都在伤害她。言语的羞辱、离间、疏远,无止尽的孤独。
若不是自小坚强豁达,换做别的闺阁女子,早就找一颗树上吊死了吧。
今夜她才知道,原来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地方,还有比‘扫帚天星’的帽子,更让人绝望的事情。
并且还将这种‘绝望’看作是一种信仰,全民崇拜。
她其实还可以反抗,只为一颗继承父愿的初心,这信念足够她活一辈子了。
那么白凌和白珏呢。
一个被剥夺过去,一个被抹掉未来。
他们又做错了什么,需要为命格这种事情付出代价呢。
……
玄茗等到顾婉卿睡下才离开。
她知道这段时间将军心事多,很难入眠。
她守在门外等将军睡着,这样将军才能安心一些,不用想着府里安不安全这件事情。
夜已深,玄茗从小路回去,打算绕府一周查看周围的守兵,毕竟最近多事。
她走至一条无人小路时,却发现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快步追了上去。
“大小姐,你刚刚去哪儿了啊?”
顾曦迅速转身,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提着亮光微弱的灯笼。
她正穿着暖黄色的轻薄斗篷,素颜朝天,看起来还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但看见玄茗的瞬间,眉心骤然压紧。
“没什么,我来散散心,睡不着。”
玄茗看了看她刚刚脚步的方向,奇怪道:“可是,那个方向黑漆漆的,是个荒废的走廊啊。”
顾曦笑了笑,“是啊,我现在反而习惯一个人往这种安静的地方走。不过那里也不算荒废,少时我们三个还经常在那边玩呢,玄茗你还记得吗?”
提起这个回忆,玄茗开心地笑着,接过顾曦手里灯笼,替她拿着,毕竟她身上还有伤。
“当然记得啦,那可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了。只可惜,物是人非,回也回不去了。”
二人缓步开始走着,顾曦眸光暗淡,低声轻喃,“是啊,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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