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方木,你的想法不太光明正大呀,什么叫破坏三姓村地皮的风水?记住一点,因地不真,果招纡曲,一定要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出点。”杜清泫站在了孤坟的前面,先是打量了孤坟片刻,又绕着孤坟转了一圈,见孤坟上的姓名是戴简简之墓,他回头对余帅说道,“你去一趟三姓村,告诉戴简简的家人,说是孤坟葬在荒地,先人不得生,后人没有好运,然后你说你愿意出钱资助他们迁坟。”
“好。”余帅一口应下,冲方木嘿嘿一笑,“方木,一比才知道,人和人的差距确实巨大。你看杜爷,出点全是为了别人着想,哪里像你,非说什么在破坏三姓村地皮的风水。你就不会替戴简简的家人考虑,让他们自愿迁坟,然后坟一迁,所带来了破坏三姓村地皮风水的后果,就是他们的过失,和我们无关了。”
方木被余帅嘲笑,也不生气,很认真地说道:“是,还是杜爷高明,考虑得比我长远多了。我需要向杜爷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怎样才能做到大恶似善,确实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说什么呢你?会不会说话?”余帅被气笑了,“哪里有形容自己是大恶似善的?这叫大忠似奸。杜爷不管做什么事情,出点都是堂堂正正的光明,就如帮助施得跳进了流浪儿童的局一样,也是为了帮助施得积功累德提升运势,当然,如果他自己心性不过关,最终事情办砸了,就和杜爷的善良无关了。迁坟的事情也一样,杜爷也是一心为戴简简的后人着想……”
“好,好,你说得对,你比我高尚,行了吧?”方木的为人方正有余而圆润不足,虽然她跟了杜清泫多年,却还是接受不了杜清泫说一套做一套的手法,就她认为,哪怕是拐弯抹角地为别人布下陷阱,哪怕第一步真是出于帮助别人的出点,但在明明知道了第二步第三步会有严重的后遗症的前提之下,还要去做这件事情,这不是真善,是伪善。
就和一个医生为一个病人治病,明知道药物对病人的病情治愈效果甚微,但还是打着一心为病人着想的名义为病人开了许多药方,最后在从病人买药的提成中收获颇丰时还安慰自己说,他的出点其实是为了为病人治病,不是为了赚钱……这不是良医,这是无良医生。
“这不是高尚不高尚的问题,这是谁考虑得更长远谁更高明的问题?”余帅一边走,一边对敲打方木,“方木,不要让你的所谓原则害了自己,你要明白一个问题,你所处的阵营决定了你的价值取向。原则问题,有时在价值取向面前,必须让步。”
方木不说话了,默默地点了点头。风吹乱她的长,挡住了她的眼睛。她一拢头,在秋日阳光下,挺拔而健美的身姿犹如一棵笔直的白杨树,散纯朴的天然之美。
余帅去三姓村了,方木和杜清泫回到车上,汽车动之后,方木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杜爷,毕问天会怎么对付锐出手?”
“暂时不好推测毕问天的出手,不过不用管,毕问天肯定会向付锐出手,而且还是暗中出手……”杜清泫吩咐司机开车,直接回宾馆,“毕问天一向喜欢暗中行事,所以,他的手法只有在造成了既成事实之后,才好反击……”
话说一半,方木的手机响了。方木一看来电,立刻向杜清泫小声说道:“是付伟强。”
“呵呵,多半是毕问天出手了……”杜清泫笑道,“你问问付伟强出了什么事情。”
“嗯。”方木接听了电话,声音淡漠而不冷不热,“付伟强,有事吗?”
有事,当然有事了,付伟强心急火燎,气喘吁吁地说道:“方木,今天我妈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家后突然忘东忘西不说,还动不动就火,一就是特别大的火,要么摔东西,要么骂人,不管是我还是我爸,都被她吵得心烦意乱
方木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轻描淡写地说道:“女人更年期的时候,都这样,你和你爸平常多让着她一点儿就行了,过去这个阶段,就好了。”
“更年期呀?”付伟强想了一想,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没有想通,只好又说,“更年期倒也没什么,就是也不知道她什么过去更年期,要不天天吵闹,让人心烦意乱,很影响工作和生活……对了,杜爷什么时候来单城,我爸和我都想面见他老人家,向他老人家当面请教一些问题。”
方木看向了杜清泫,杜清泫微微摇头,方木心领神会,说道:“杜爷近期没有来单城的想法,看时机吧。现在付市长上升的势头还不错,你们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就行。万一出现了不可预料的事件,杜爷肯定会亲自来单城一趟。”
“好吧。”付伟强放下了电话,心中的不解还是没有消除,他在房间中转了几圈,想了一想,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对呀,我怎么总感觉我妈的反常好象是被人暗算了,她是一个脾气温和的人,很少乱脾气……更年期,难道真是更年期的原因?”
付伟强一直有一个疑问没有想通,也可以理解,他毕竟是男人,心不够细,也忘了早在他2岁的时候,刘欣就已经更年期了。一个女人一生之中,只有一次更年期。
付伟强没有想通,方木也忽略了这个细节,主要因为虽然她也是女人,却和一般的女人过分注意细节不一样的是,她总是喜欢站在全局的高度考虑问题,不想当一个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的小女人,但有时高度过高,也会失之偏颇,只见大海而不见细流。
但往往许多时候,决定成败的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
杜清泫本来一开始听到刘欣突然反常,脑中灵光一闪,联想到了毕问天的出手,正要深入推算时,又听到方木提到了更年期的问题,他哑然失笑,摇头不再去多想刘欣反常的背后是不是毕问天的阴谋。因为从家庭来破坏一个人的运势,是最快捷最行之有效的手法。从刘欣下手,让刘欣反常,从而影响到付锐和付伟强的运势的做法,很符合毕问天的为人。
如果杜清泫深入去想刘欣反常背后的真相,他很快就能察觉到毕问天出手的落脚点在哪里,也很容易就可以破解了毕问天的反运法——没错,毕问天让元元将一张折纸放到刘欣身上的用意,正是要用反运法让刘欣喜怒无常来破坏付锐的家庭和谐,从而达到削弱付锐运势的目的——只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杜清泫被方木的思路引导向了错误的方向,错失了及时出手化解毕问天手法的最佳时机
由此可见,再高明再聪明的人,也容易被身边人的思维影响了判断力。
“杜爷,为什么不告诉付氏父子您来单城的事实?为什么要瞒着他们?直接当面指点他们,不是可以更好地直接插手单城的局势吗?”方木有一个疑问一直在心中挥之不去。
“方木,你一直想锻炼自己的眼力,想站在全局的高度看待问题,单城的局势,你真的看清楚了吗?”杜清泫微微一笑,“我没有公开露面,也不见付氏父子,其实是在提防一个人……”
“谁?单城还有让杜爷忌惮的人吗?”方木话一出口,又意识到她疏漏了一个重要的人物,笑了,“哦,原来是在提防何子天。”
“对,就是何子天。”杜清泫点了点头,目光深邃,“我总是觉得何子天这么多年来一直停滞在运师的中门境界,没有前进一步,很不正常。他心性很淡,没有杂事和琐事的缠身,应该在命师之道上进展飞快才对……所以我一直怀疑,他隐瞒了境界。还有一点,他和毕问天联手,和毕问天亲自出手不同的是,他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只放手让施得一人冲锋在前,方木,你说,何子天这么做,是他真的不关心胜负,还是在等待什么时机?”
“哦,我明白了。”方木恍然大悟,“何子天是想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他按兵不动,想等杜爷和毕问天较量的时候,只要有一丝破绽出现,他就是突然出手,然后一举定胜负……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对,太对了。”杜清泫很为方木的领悟能力而高兴,命师之道,从相师到运师再到命师,是一条艰辛无比的道路,其中,悟性至关重要,有没有悟性,决定了一个人能不能在命师之道上走多远,“所以,我来单城,才暗中行事,一是不让何子天察觉到我的到来,就算他知道了,也摸不清我的行踪,二是有些事情还是做到暗处比较好。”
“明白了。”方木心领神会地笑了,“杜爷,我也想私下和施得见一面,不是您和他见面的那种,而是躲在暗处远观他,想亲眼见见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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