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琛十分瞧不起黄巫婆手下的这些人,轻蔑地朝大力哼了一声,连话都懒得说。』文学Δ迷Ww』W.┡WenXUEMi.COM
原来我还以为,阿琛跟三师伯他们不一样,起码比他们有人性,会照顾人,可就在刚刚那一刻我才现,他们骨子里,天生就有一种旧派的自信,或者说是自负,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任何人,哪怕是他们正在依仗的合伙人,他们都带有一种先天的怀疑和鄙夷,时刻保持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好像所有接近他们的人,都是主动且甘愿往他们身上倒贴的一样,他们一边利用着对方,一边又对对方保持相当的距离,不肯附之起码的信任,三师伯之前的人员分组,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只是阿琛对我略微友好些罢了。
不过现在,我不得不开始怀疑,这是阿琛在三师伯的授意下,有意而为之,故意在跟我套近乎。至于他想从我这里图谋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老子劫财没有,劫色……就更不行了!
想着,我们的船就行到了刚才大力他们经过的地方,在看到石壁上那副画的时候,我才明白大力刚才咬舌头的原因——树林桑田的尽头,另一批童工正一人背着一个大竹筐,往施工地一块一块地运送石头。
这幅画画得十分形象,小孩们的身高还不及背上的竹筐高,石头装进去之后,一下就压弯了腰,汗水顺着额头一直流到脚脖子;他们脚上都没有穿鞋,顶着毒日头,一走就是一个脚印。
我不禁想起,当年秦始皇动用近百万劳工修建骊山皇陵,不知道当时的情形与壁画上的比起来,哪一个更凄惨?这就是等级森严的封建体制下,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劳动人民的悲哀……我忽然脑子一闪,想起集市那副画上那个商贩的服饰,之前从没有留意过这些细节的东西,但黄巫婆分析的时候,不免多看了几眼。
我记得,他穿的是一个及脚的宽松大袍,前**领,衣服中间束有腰带,袖身偏大,但袖口窄小,头顶束,带有小帕……这些应该是秦人的装束,而那买家的打扮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哦对了,我想起他的书房,当时他正在跟人谈事情,因而桌上备了一壶好酒和两只酒杯。
不,更确切地说,应该叫做“爵”,三足,有耳,是我国青铜使用鼎盛时期常见的喝酒用的一种酒器,使用者大都身份尊贵,有爵位在身。
因为我的铺子里曾经收入过这种东西的清朝赝品(也就是清朝时候做的赝品),所以思之亲切,一眼便认了出来。
试想,一个身份尊贵的爵爷,为何要大晚上的购买一批童工盖花园洋房?难道……是秦始皇暗中授意?秦始皇这老儿在骊山之外又给自己盖了一座行宫?
无奈现在资料有限,身边又没个可以商量的人,只好先将意见保留,接着往后看。
我这一闪神的功夫,眼前这幅画已经过了大半,我急忙匆匆瞥了一眼,好像讲的是这座宫室正在修建的过程,怪无聊的,不看也罢。接下来这幅说的就重要了,是建成以后的事。
这位年轻的爵爷背着手,站在恢弘的宫苑之前,目光远眺,脸上不禁露出十分满意的神情。
再往后,是关于这座宫苑内部的具体介绍,作图者非常聪明地画了一张鸟瞰图,但不走运的是,画面刚刚展示到前面的良田美树、小桥流水,正要往后面房屋类建筑上讲的时候,石壁上再次出现了大火焚烧的痕迹,黑乎乎的一片,他娘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六子“靠”了一声骂道:“他奶奶的!是哪个龟孙子干的,老子非宰了他不可!”
这本是一句泄性的、没有针对性的话,但六子突然把脑袋一转,一脚蹬在阿梨旁边的龙骨上,眼睛向上一勾,死死盯住我,好像这事儿是我做的一样。
我虽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但阿梨就坐在他腿边上,万一这厮疯起来,再做出什么伤害阿梨的事,我就是再****一百架,也于事无补了。
我挺了挺腰板,说道:“你看我干嘛?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用你的猪脑子想想,也知道不是我做的。”
六子这次到没生气,估计是知道阿梨在他手上,我就是过过嘴瘾,又不能干什么。
六子冲我挑了挑眉,手上不知什么时候转出来一把匕,在手指头间来回把玩,动作相当娴熟:“你小子别他妈装!上回在邙山地宫,那墙上的画儿不就是你毁的?这次他娘的又故技重施?!”
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是八卦地宫中兑宫里的人鬼头墓室,墓室的四面墙上刻画着一个能驱动水蛇为他抬轿子的蛇王,蛇王手眼通天,练了一种可以长生不死的秘术,把自己放在一个满是小蛇的棺材里,让小蛇爬满他的全身,只露出一双眼睛。
当时,老乔还是三师伯的军师,他推测说,第四幅壁画上一定刻的就是这种秘术的具体运作方法,但是偏偏那副画被一把大火给烧了!而且巧的是,这大火还是不久之前放的,站在墙边上,还能闻见硫化物的味儿呢。
老乔似乎有意暗示,这件事是我或者是我师弟他们做的,三师伯本就心生疑窦,老乔再如此一暗示,他就更是肯定了我就是元凶的猜测,当场就把我狠揍了一顿,腿都差点折了。我为了自保,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用的毒。不过这种毒是一种能暂时软人筋骨的弱性毒,对身体并无损害。那也是我跟三师伯他们不欢而散的终场之面。
不过,这件事确实不是我做的,我本来想着出来之后问问师弟,但当时事情太多,一忙就给忘了,这次再碰到那小子,一定记得问清楚,否则这黑锅就背的太冤枉了。
我的脑子转得飞快,说道:“你说墓室墙上那个?呵,我还以为是你们做的呢?”
六子骂道:“你他娘的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在那间密室里现了这个。”六子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东西,亮到手电前一看,是一块拱桥形的青铜块,正对着我的那一面上,刻着一个小篆体的“兑”字。
我看着有些眼熟,稍微一想,想起来了,这个青铜块的形状,恰好与被黑衣人抢走的那个青铜方盒上方的凹槽形状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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