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蓝烟脸上泛起一抹苦笑。
皇上禁她的足,是成心做给宫里的那些人看的,做戏自然要做足了。这一回他不仅不悄声地来看她,连遣人送东西也是十天半月地来上一回,表示他没有忘怀她,且都在夜间无人察觉之时,又哪里会这般快地放她出去。
这些话,蓝烟也只宜放在心里,遂对秋荷道:“那花好是好,却过于张扬了,若是被好事的人追查到出自咱们轩中,反而不好收场了。如今咱们正闭门思过,还是谨慎些得好。”
有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祸事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
为了谨慎起见,蓝烟回赠了龙君宇一碟点心,也恰是这碟点心为她惹来了泼天祸事。
当天夜里夜阑人静之时,紫铭轩的门被砸的“咚咚”直响,惊醒了轩中所有的人。
小满子胡乱裹了衣裳,提心吊胆地至院中开了门,当即被推了个趔趄,紧跟着一伙内监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
在乱糟糟的呵斥声中,院中所有的灯被人点亮了,处处灯火通明。
所有的人男女宫人被叫到庭院当中,为首的内监先着人清点了一边人数,却发现少了一名宫女,——缺的正是初入紫铭轩叫小翠的那名宫女。
待内监去她的屋里一看,床上果然还躺着一个人,琢磨着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被吵醒,心里已多少有了些数,高举着手中的灯笼慢慢地走了过去,借着火光一照,清晰地觑见她嘴角犹然挂着一道黑色的血迹。
遂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句“晦气”,便出来向领头的人回道:“李公公,那宫女早就断了气,身子都的了。”
一听这话,与她同屋的另两名新宫女,身子一软当时便吓得昏了过去,她们一晚上竟与一具尸体同居一屋。刚才她们被驱赶着出了屋,慌乱中并未觉察到小翠已然死去。
庭院里只穿着件银红色家常冬衣的蓝烟,方才被屋外鸡飞狗跳的动静吵醒,仓皇之中顾不得挽发,一头乌发似瀑布一般地披在背上,本就心里乱糟糟的心,听闻此事顿时心里如冰水漫过一般凉透了。
方才她还不明所以这些内监如何会深夜闯进她这幽居之地,这会由死去的小翠,蓝烟骤然想到晚间送出去的那碟点心,难道龙君宇已用过了那盘点心,难道……
蓝烟身子一软扶住身旁的廊柱,才没摔倒,却是再也不敢朝下面想去。
又想到历来皇上的膳食都要先用银针试过毒,再由人尝过才会动,龙君宇亦然,出事也只会是试吃的人吧。
不由在心里骂自己真是蠢,怎么如此粗心大意了,被人落井下石,还教龙君宇受了池鱼之灾。
这些日子她无心料理轩中的事情,而那些新来的人一向还算老实本分,想来云婉她们与她一般,因此而逐渐松懈了心里那根警惕的心弦。
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
贼的。
紫铭轩诸人也不例外,全然没发觉在厨下烧火木讷老实的小翠,这段日子瞅着了机会就在蓝烟的膳食中下了药。
不过怕被发现每回量都很少,想着毒性在体内日积月累到一定程度,也同样会达到目的,且别人也不会怀疑道自己身上。而当她把皇上教人给蓝妃送东西的事传回去时,背后的主子却传了信进来逼着她加重药量,不然便再也见不到她唯一的弟弟了。
她踟蹰了两日,因不想失去弟弟,还是铤而走险听从了未曾谋面的主子的命令。
正当她今日趁人都不在厨房的空档,给秋荷亲手做给蓝妃的那道栗子糕下药时,因过于紧张手一抖,竟把一整包药全都洒在了两三块点心上,和着锅中的热气,药粉随即化于无形。
秋荷进来用碟子在窝里乘点子时,小翠只顾闷着头烧火,幸好她一直话少性子木讷,这一回得以很好地隐藏了她那副昭然若揭的心虚模样。
秋荷走后,她掀开锅盖一看端走的正是栗子糕,笼里还余了几块,而沾了药的那几块已不见了,心里尤为惶恐不安。当她知晓了那碟栗子糕没有送到蓝妃屋里,而是送去了乾明宫时,骤然间面如死灰,心里亦如死灰。
晚膳也没有用,直接回房中在自己的铺上躺下,把余下的一包药全吞进了口中。
她自度做下这般泼天的祸事,她横竖脱不了一个死字。她没见过背后的主子,即便想招也无人可招,熬不住酷刑终归免不了一死。即便一时幸运未必发觉,可做贼心虚之下,迟早会露出端倪,亦终逃不脱一死。
她不死,背后的主子亦不会放过她。唯有一死,那位主子才能安心,也才能保住弟弟的命。再者,与其受尽酷刑苦痛地死去,还不如自己服药死得体面痛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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