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顿时乱作一团。
那位念经的道长察觉情况不对,想要逃命,一道剑光一闪而过,一柄长剑钉在神龛架子上,拦住了他的去路。
所有的的声音在这一刻全部湮灭。
宋然吐了一口黑血,从地上爬起来:“你…你们…我居然被你们算计了。”
沈琢随意的将手往地上一抹,擦干掌心的血迹,阿容跑过来,将人轻轻扶稳:“有没有事?”
“想不到,原来他也喜欢你这张脸,居然轻而易举就被你勾走了心。”
“他确实喜欢我这张脸,”沈琢手搭上阿容的脸颊,让他偏过头去,多日前被沈琢抓伤的三道爪痕,如今已凝成三道黑痂。
“不过,撕破了皮都没扯下来的面具,人又怎么会是假的。”
阿容,从头到尾一直都是霍遥。
霍遥居高临下的看着宋然:“牢里那位,才是阿容。”
“不可能…你,你们一直都在做戏…”
“你知道玉佩什么时候给我的么?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城墙上那个纠缠的拥抱,却是霍遥的情不自禁。沈琢面上骂着,披风下盖住的手早已十指交缠。温润的松寒石被送回他手里,他忽然就安心了。
“梁王世子权利滔天,若不全引来泉州,又怎么一网打尽。”沈琢忍者额角的钝痛,一字一句解释道,“你机关算尽,却唯独算漏了霍遥。我能轻而易举的认出假霍遥,一个阿容,就算易容术再高明,又怎么骗得过霍遥?”
“好,好。”宋然听完以后,随意的捡起红绳上滑落的铃铛,仿佛认输般有一下没一下的摇了起来,“真是令我拍案叫绝。”
他说着忽然起身,有些癫狂的走入阵中,嘴里念念有词:“我说了,谁都挡不住我。”
“我生你生,我死,你也别想逃!”
铃铛声清脆,宋然补上了最后几句经文,圆阵上原本干涸的血迹重新变得鲜红,狂风四起,老槐树落了满地的枯叶,神女像像是要活过来一般,眉目渐渐变得活灵活现。
沈琢手掌原本止住了血,如今却像是隔空被人划了一刀,血倏地重新流了出来,滴落在素白的衣摆上,绽开一朵朵红梅。霍遥想过去,却被沈琢死死地拉住衣角:“别去!”
“可……”
“那阵被我改了,神龛上敬着的也不对。”
沈衔玉的尸骨已经跌了下来,神龛上只有神女像和老槐树代表的神、鬼二位。霍遥又朝阵眼看过去,只见最初沈琢待的地方,地上已新添了三道血线。他原以为沈琢掌心的伤口是因为打碎了玉佩,如今却终于明白。
一阵寒风平地而起,吹灭了半数的烛灯,紧接着,神女像身上出现一道道裂痕,片刻后由内而外,碎成无数石块,瞬间散了一地,变成废墟。老槐树由动变静,树干弯了几分。
宋然仍旧摇着铃铛,须臾间,他双手痛苦的抱着头,长啸一声,在地上:“极乐,极乐…哈哈哈哈…我来了!极乐……哈哈哈哈……”
“他疯了。”霍遥看了两眼,回头一看,发现沈琢不知什么时候也倒在了地上,煞白的嘴唇被咬破了皮,渗出血珠来,他眉头紧皱,双眼半开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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