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束腰外衣和一双凉鞋。外衣的质地挺像羊毛,凉鞋的像帆布,可近看却是一种不知名的材料。格琳茫然地盯着眼前的一切。在这里,太阳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太阳,衣物不是自己熟悉的材料,他们谈话中的任何人或者任何地方她都从未听说过。她发现自己再也不能用合乎逻辑的思维来决定自己的下一步行动,身边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荒诞离奇。她不知道自己就这么抓着衣物呆坐了多久,直到苏伦回到舱里。
苏伦走向打开的舷窗。〃很难看到卡陵达像今天这样,没有被云遮雾罩,〃苏伦自言自语道。他突然止步,摇着头转向格琳,全然不见了刚才没精打采的模样,情绪变化得如同他脱披风一般的快。格琳突然觉得苏伦的脸是一张她熟悉的脸,这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姑娘,有一些事情必须得告诉你,希望你能清醒地理解我的意思。海事法规定说,船长盖瑞克对任何被他船拯救的落海者负有责任。但是,在你说出你的来龙去脉之前,他可不愿这么做,他可不愿意你吃他的,喝他的。尤其你可能是个标枪女,这就意味着当你最终回到迈密登时,他得不到一个好回报。如果是他的人救了你,他别无选择,得对你负责到底。可是现在是我先看见你,把你从水里拖了上来。因此盖瑞克认为事实上应该对你负责任的是我。他执意要我带你在阿亢厦一起上岸。〃苏伦讲完后,皱起眉头,摇了摇头。〃本来还可能说动阿贡对此事进行调解,那样,盖瑞克也许被迫同意留下你,至少让你在弗亥卡再上岸。当然,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他原来的打算,让你在阿亢厦上岸,让我对你负责。你看上去不像弗亥卡人,我也急于回阿亢厦去。我诅咒自私的阿贡和嗜钱如命的盖瑞克!〃苏伦讲得有点义愤填膺。〃他们和我一样清楚,朱拉斯仇恨灵玄祭师,由于标枪女是灵玄祭师的保护者,他也迁怒于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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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黑沉岛·沦落(8)
格琳有些懂了。这些人认为她是女子标枪队的,而阿亢厦的酋领朱拉斯又仇恨她们。
〃不论你是不是个标枪女,〃苏伦此时显得平静多了,〃你看上去很像迈密登人,在阿亢厦,反对灵玄祭师和标枪女的人们情绪高涨,一提到那个云雾笼罩的岛子,没有人不吐唾沫。有些人,事实上,当众吐唾沫,暗中却是忠诚的。这可不能责怪他们,朱拉斯下过命令,禁止任何人提及那个云雾笼罩的小岛,当然,你不可能理解。你的外表。。。〃 苏伦的声音减弱了,好像正在思考什么。
长久之后,他再一次摇起头来。〃我是想说,既然你必须同我一起在阿亢厦上岸,请允许我给你取一个弗亥卡人的名字,这样我们俩会更安全一些。如果人们知道你不记得你从哪儿来,他们自然就会假定你来自于迈密登,甚至会以为你是个标枪女。我会说你是弗亥卡人,坠入海中,吞食了苦哑藻,于是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如果没有人起疑,你可能就会被当作弗亥卡人。从现在起到我们离开船,别回答任何问题,就让其他人认为你仍然头脑混乱。〃
我的确头脑混乱! 格琳心里暗想。她突然想到今天是不是应该和恩贝儿一起乘机飞回家的日子。思绪又把她拉回到极不愿想的事情:那个不叫太阳的发光体。苏伦叫它什么来着?卡陵达?她厌恶这个词感,又卷缩起身体。
苏伦好象觉察到了她的情绪。他收起了碗,手指着那包衣物。〃穿好衣服。待一会我来带你上甲板。新鲜空气会帮助你恢复心智。相信我,在阿亢厦,你必须得有智慧。〃
格琳坐在床边,先前发生过的事情一件件地在脑海里掠过。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医生不称为医生,叫医者;太阳不称为太阳,叫卡陵达;政府领导人叫酋领。在这里,海水像梅子一样酸。此时的她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在她熟知的世界里,眼前这些事根本就不存在,也就是说,她现在根本就不在她原来的世界里。
想到这里,格琳的思绪奇怪地镇定下来,好像有了明确的目标,尽管看起来不可能。无论如何;不可能发生的事不是也证明可能发生吗?谁又能想象她从一个世界游到了另一个世界?现在要做的事是专心考虑怎么才能回得去。一步一步的来吧,她只能这么想了。
千里之行,始于脚下…
这是温德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对她讲的话。那么,什么是她的第一步?父亲过去总是讲,认识到问题并接受事实算是行了一半的路。所以第一步就是接受现实的存在,不管它是如何的难以令人理解。
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格琳坚定地告诉自己。这是另一个世界,我必须自己设法回家。
显而易见,接下来要做的事是尽力去发现这个世界;部分原因是为了她自己的生存,希望发现为什么,怎么会来到了这里。小心谨慎的本能告诉她千万别对外人讲老实话。她无法知道在这里一个外来人会受到何种待遇。听起来,这里已经有不少的明争暗斗。如果他们知道了有关于她的真相,可能会斩下她的头,或将她处以火刑。
最好的做法是一言不发,察言观色,好在现在她有理由保持沉默,潜心熟悉周围的情况。如果阿贡医者的诊断正确,她失声的情况就不会太久。即便开口说话了,她还可以利用医者先前的诊断………精神错乱;来掩盖可能出现的差错。令人遗憾的是她的外表特征看起来像标枪女,她们在这里似乎很不受欢迎,不过她也只好暂时忍耐。如果有必要;她也不妨像苏伦建议的那样,冒充是一个记忆上有毛病的弗亥卡人。她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她思索着。
当苏伦回来扶她上甲板时;格琳已经非常镇定,乐意听从安排。她判定把面前这位没精打采,面容丰满的后生当成是温德是个错误,决定不再想这件事了。
在接受了她现在是到了一个陌生地方的前提下,她开始敏感地注意到那些两地之间的细微的差异。家乡海水特有的那种咸味在这里变成了一种醒人肺腑的酸味,让她想起压碎的柠檬皮。这里的空气也要稠一些,好像充氧充过了头。
我还活着,格琳思索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她来讲,并不太意外。身边这么多的人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死去,格琳觉得死亡就是一场瘟疫,而只有她一人神秘地具有免疫力。更多的时候,她有一种感觉:死神觉得带她一人走不值得,如果要带,得把孪生姐妹一齐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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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黑沉岛·沦落(9)
格琳在甲板上环视四周,大海无边无际,在日光,或者说是卡陵达之光下闪闪烁烁。如果不是因为太阳的差异,她也许真觉得是在自己原来的世界里。苏伦端来个小木板凳让她坐下,把凳子捆扎在最大的三桅杆下的基座上。他拍了拍手,告诉格琳他得离开一会儿,去做些上岸的准备。
格琳稳稳地坐好,裹紧毯子,挡住那无处不入的海风。这条船本身就像一条旧式的海盗船; 设计上的明显差异在于船的中心部位………三根高大的雕花桅杆下没有操纵驾驶室。显而易见,桅杆只是装饰物,看不出海船前进的动力是什么。没有引擎声;而海船比海浪推进的速度快得多。
船员们拥挤在船首的一个小平台上。有的远眺大海,有的仰望着站在平台顶部的,长着胡须的船长盖瑞克。平台上既看不见手柄也看不见方向盘,尽管如此;格琳确信站在上面的老头正在指挥着船的航向。她正专注地思索着他是怎么指挥船的,没有留神有长靴声的接近。
〃恢复过来了?〃
格琳抬头看见了身穿白袍的医者阿贡。一想到他的手摸触过自己的乳防,血就大量地涌上了脸颊,但是她依然表情平和,仅仅用手微微指了指咽喉,摇了摇头。
〃你的声音会恢复的,就像你的动作,〃他有点漠然地说道。〃你是标枪女?姑娘? 如果是,你不需用声音告诉我。点一点头就成〃。
格琳犹豫了。随后;她决心装成个十足的哑巴,摆出一付表情茫然的模样。
阿贡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格琳纳闷,如果她点了头,会发生什么事?他会不会去说服盖瑞克,让她到弗亥卡?作为目的地,弗亥卡听起来没有阿亢厦可怕。可是格琳再也不敢去想象;继续呆在船上,和称为医者,或预言师,或流放者的阿贡在一起的情景。阿贡的痛苦看上去很深沉,像是来自于他直言不韪的,对黑沉岛的仇恨:
〃有谁能比我更了解这个云雾笼罩的小岛?…〃
他对黑沉岛的敌意理应使他成为阿亢厦酋领的盟友,而事实是他和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兄弟却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格琳注意到那个叫艾瑞丝的姑娘正望着她,冲动之下点头示意。
〃很高兴看见你恢复多了,〃姑娘主动靠近,有些腼腆。〃遗憾的是阿贡不愿预言你的身份,否则你就不必在阿亢厦上岸了。〃
格琳做了个手势,表示无可奈何。她不喜欢阿贡,纳闷他会怎么预测她来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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