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妃前脚刚离开阿哥所,魏滟后脚就避着人偷偷摸摸地跑到了启祥宫。
“诚妃娘娘,”魏滟俏丽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慧贵妃娘娘知道了,她知道了!奴才该怎么办?她不会放过奴才的!求求您了,您快救救奴才!”
诚妃慵懒地抬了抬眼皮,毫不在意地说道:“瞧你大惊小怪的样儿,哪就这么严重了?就算慧贵妃知道了近来她和大阿哥关系冷淡是你存心挑拨的缘故,她也不能真拿你怎么样。”
“说破天,你也没做什么呀。你不过是心念旧主,不忍看到大阿哥因为年幼忘了生母的好,故才跟他说些哲悯皇贵妃生前的事情。慧贵妃即便将这事闹到皇上跟前,她也占不得理,难道她还想逼着大阿哥忘了生母,只认她这个养母不成?”
魏滟急道:“诚妃娘娘,不是这个!”
“是她猜到了当年皇贵妃娘娘做的事!她知道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没的了!这可如何是好?她肯定恨不得要了奴才的命!”
毕竟当初是魏滟亲手把大阿哥的幼时衣物交到慧贵妃手中的,尽管那时她不知道衣物上有猫腻,但仍然改不了她是直接凶手的事实。
诚妃眨了眨眼,道:“什么当年,什么要命的,本宫可是一无所知呢。你说的话,本宫一个字都听不懂。”
魏滟气急:“娘娘您……”诚妃滑不溜手,事情交代了她来做,自己却是半点不沾,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诚妃站起身来,笑道:“不过本宫喜欢你得很,怎么舍得让慧贵妃害了你的小命呢?”
“魏氏,你还记得前阵子本宫说过会给你一个成为人上人的机会吗?本宫从来说到做到,眼下正是时候了。”
“你上前来,本宫教你,你可得听好了,做对了!成了,你就是小主,就算位份高如慧贵妃也不能随便要了一个低位妃嫔的命;不成,你就还是奴才,慧贵妃有千百种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害了你。”
魏滟敛神凝思,极其认真地把诚妃所授之事一一记下,她必须成功!
诚妃说得没错,一旦她成了小主,哪怕只是一个末等答应,那也是皇上有名有份的女人。慧贵妃可以罚她骂她,但她性命无忧,只要好好筹谋,将来未必没有翻身逆袭之日。可若还是一个宫女,呵,她现在的主子是才八岁的大阿哥,大阿哥是慧贵妃的养子,他怎么可能护得住她?
“苟富贵,勿相忘啊。”诚妃讲完后,红唇弯弯,笑容如罂粟般带着邪恶的迷人和诱惑。
魏滟跪下,恭恭敬敬地朝着诚妃行了一个大礼:“诚妃娘娘大恩大德,奴才感激不尽,愿今生都为娘娘驱使,以报您恩德之万一。”
魏滟走后,诚妃望着咸福宫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本宫还以为慧贵妃是个草包美人,原来涉及她最在意的人和事的时候,她竟然能有几分聪明。”
“甚好。如此省了本宫不少工夫。”不需要她想方设法不露痕迹地引领慧贵妃发现那些真相了。
魏滟的动作很快。也是她运气好,次日就是三月初十,恰是哲悯皇贵妃的生辰。哲悯皇贵妃在世的时候,几乎每年的生辰乾隆都会陪她度过。
所以魏滟第一次去哲悯皇贵妃生前的寝宫翊坤宫蹲守,就遇见了乘着月色前来缅怀已逝伊人的乾隆。
“你是谁?为何在此?”乾隆怔怔望着被朦胧月光衬得越发清丽如画的魏滟,一时间看呆了。如此美人,为何深夜在无人居住的翊坤宫轻泣?
魏滟似乎被乾隆的声音一惊,转过身来,见来人身着明黄色常服,连忙惶恐下拜:“奴才魏滟,是皇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奴才不知皇上在此,打扰了您,还请您恕罪。”
乾隆重复道:“无妨。你为何在此?”奇怪了,他怎么不记得曾在翊坤宫见过她?这个宫女长得如此出挑,他要是见过,没道理会忘记。
不过略一思索,乾隆就心下了然。后宫妃嫔小心思罢了,哲悯也不例外。
魏滟晶莹的眼眸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奴才曾受娘娘大恩,今日是娘娘的生辰,奴才想娘娘了……”
乾隆叹了口气:“你一直记得哲悯,也不枉她生前对你的好。魏滟是吧?坐过来,跟朕聊聊哲悯。”看样子是个心思单纯还记恩的,对她的好感又增了一分。
魏滟屈膝行礼:“是。”拘谨地坐到了长椅的另一端,与乾隆相隔有好几个人远。
随着明月渐渐升至高空,长椅上坐着两人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终于,在魏滟的惊呼声中,她被转移到了乾隆的膝上。
再然后,乾隆离开翊坤宫的时候,把魏滟也带走了。
当晚,魏滟就在养心殿的燕禧堂侍了寝。
次日,后宫就多了一位魏常在,入住了重新整理清扫过的翊坤宫西偏殿。
慧贵妃闻讯冷笑,也罢,先让贱婢多活一段时日。
反正害过她和她孩子的那些人,她一个一个地,全部都不会放过!
谁让她经历了失子之痛,她就也要让她尝尝这份痛苦!
谁让她无法再有子息,她就也要让她的儿子后嗣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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