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林晓颜咳了两声,喉咙很干,咳起来撕裂地疼,“水,灵犀,有水吗?”
“小姐,您醒了。”灵犀先是高兴地叫出声,随后又失落地小声道一句,“这里是天牢,没有水。”
“没有就算了吧。”林晓颜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憔悴的笑容,她睁开眼,昏暗的牢中,是灵犀哭花了的一张脸。
“小姐,都是灵犀不好,是灵犀连累了您……”灵犀蹲在林晓颜身边,咬着唇,眉头锁着,一双眼无助极了。
“傻丫头,你也多次舍命救我,世上的事情,哪有只来不往的。”林晓颜道。她的声音划破晦暗的空间,沙哑却温柔。
“可灵犀是奴婢,您是主子啊。”灵犀道,语气中满满的感激,让林晓颜觉得,一切都值了。
“人都是血肉长的,哪里分什么主仆,你对我好,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林晓颜抓起灵犀的手,用力握了,可一双手并没多少力气,只是虚虚地抓着,“若我真的不在了,你便出宫去吧,好好生活,若能遇见对你好的男人,便嫁,若始终遇不上,那就自己一个人好好过。”
林晓颜将手伸到身侧,解下贴身的香囊,交给灵犀,“这里面有些碎银子,你将我头上的,身上的首饰也都拿了去,够你生活了。”
“小姐,您胡说些什么呢,您不会死的,不会的,灵犀不要你死,灵犀要伺候您一辈子。”灵犀抓着林晓颜的手失声痛苦。她们已经被关在这里两天一夜了,她喊过叫过闹过,却连一个狱卒也没见到,看来那老太太,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将她们饿死冻死在这里。
“我是医者,我自己身体的情况,我自然知道,活不长就是活不长了,若能找些水和药材来,或许还有救,就这样耗着,必死无疑。”林晓颜道,“待我死后,你便割我肉,饮我血,活下去,一旦有机会,便速速逃离这里。”
灵犀本已经失望至极,被林晓颜这一
席话说动,晦暗的眸子透出些亮光来,她头上的簪子取下,攥在手里,轻咬着嘴唇,有些犹豫。
林晓颜笑笑道:“没事的,若你等不及了,现在下手也可以。”说完她闭上眼睛。之后便听得“噗嗤”一声闷响,金属刺进肉里的声音。
几滴温热的液体滴在她脸上,她再度睁眼,眼前是条血淋淋的胳膊,原来那灵犀在自己的胳膊上扎了一下,血汩汩地流着,她面色有些憔悴,勉强笑笑,“还是小姐临危不惧,奴婢怎么就没想到,血也是可以当水喝的。”她将胳膊往林晓颜嘴边凑了凑,将她的嘴扒开。林晓颜没力气反抗,只得由着腥热的液体溜进她嘴里。
两行清泪从林晓颜眼中滑落,若她知有这一日,就算是为了灵犀,她也不同那老太太置气了。
“你在干什么!”“叮叮当当”几声,牢房的门被打开,粗重急促的脚步声之后,一只粗壮的胳膊将灵犀拉开,顺手丢到一边。林晓颜费力抬起些头,才看清,来的是公孙羽。
“你个莽莽撞撞的,干嘛摔我的侍女。”林晓颜道,转身看向灵犀,小丫头本就虚弱,再被公孙羽一摔,直接昏了过去。
“我看她拿着个血淋淋的钗子压、在你身上,可是这丫头饿极了,要吃你肉?”公孙羽愤怒道。
林晓颜摇摇头,“她是将自己的胳膊割破了,用血喂我。”
公孙羽一张脸憋得通红,赶紧命人将灵犀送出去疗伤,自己则打开随身的药匣子,给林晓颜查看伤势。
“那一晚,我们都听到了公主府的动静,却没想是你和祖母……我也是两日没见到你,起了疑心,才找到这里来的。”公孙羽道,沉默良久,他又补充道,“对不起,哥哥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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