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太医首。”湛灏微蹙眉头。
“知道是他又怎么样,还不是拿眼前的一切没有办法。我该怎么跟皇帝说?说太医首给他下毒?证据呢?我总不能说是我猜的呀。”林晓颜耷拉着脑袋。
“知道是他,我就放心了。”湛灏拍拍林晓颜的头。
“为什么?”林晓颜瞪大了眼睛看着湛灏问。
“因为他脑子不好使。”湛灏悠悠回答。虽然这个回答有些无厘头,也不能立刻有效地解决眼前的问题,可是,可是……好好笑啊。林晓颜“哈哈哈”,捂着肚子笑起来。湛灏一脸嫌弃,往旁边迈了一步,算是跟这个疯女人划清界限。
“说正经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晓颜笑够了,又蹬蹬蹬跑回湛灏身边,问。
“你无需解释皇上身体有恙的原因,只需医好他,事情便可迎刃而解。”湛灏答。听了湛灏的话,林晓颜低头沉默了一阵子,又突然抬头,眼睛里冒着小星星对湛灏说:“你说的好有道理啊。”
湛灏:“……”发生了什么,我有点懵。
“你有治疗皇上的办法?”湛灏平复了一下突然被崇拜的心情,问。
“嗯……还没有。”林晓颜大咧咧回答。
湛灏嘴角瞬间耷拉下来,这个女人,真是……
“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行。只号脉的话,不能够确认皇上所中为何毒。”林晓颜道。听她这么说,湛灏脸上的肌肉绷紧了几分。进一步检查?皇帝的身体,可以让王妃进一步检查吗?这似乎不成体统。
“如果只通过号脉呢?有把握吗?”湛灏问。
“没有。”林晓颜回答得干净利落。
“可……”湛灏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可你身为女儿家,想要靠近皇上,做进一步诊断,很难。”
“这……”虽然来了古代很久,但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林晓颜对男女有别这种事情,
还是很难时刻绷紧神经,听湛灏一说,她忽然愣住了。
“我又不是太医,那皇帝的病好不好关我什么事,我就不可以不管吗?”想到皇帝肿成一只猪的样子,林晓颜莫名生气。
“既然皇帝宣了你我进殿,定是有缘由的,谁知太医首和国师在皇上面前说了些什么。若你不能医好皇上,只怕你我都会有性命之忧。”湛灏看向林晓颜的眼睛充满了担忧,此时此刻,他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危。
林晓颜有些动容,可人家只是陈述事实什么也没说,她也不好表现得太感性,也只能收拾好心情,继续跟湛灏探讨眼前的困境,和应对的方法。
“你要来藏书阁,当真是为了查阅医书?”湛灏问。
“不是。”林晓颜答。
“那我们回去吧。早些应对那些人,早些放下心。”湛灏道。
“不回去。”好不容易逃出那个讨厌的,让人窒息的地方,林晓颜才不想回去呢。况且皇宫内的藏书阁,据说有很多珍贵的医书,不如就趁机看看。说不定还有画本儿呢。想到这,林晓颜看着湛灏,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坏笑。湛灏感觉到氛围不妙,打了一个寒颤。
藏书阁里只有一些打扫的宫人,守门的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太监,看上去很和善,长了褶皱的眼睑之下,是一双睿智深邃的眸子。能在这深宫之中,老来混一个还算不错的去处,这人定是聪明的,对宫中或明或暗的规矩,定是心中有数的。可他一身淡然平静的气质,又让林晓颜觉得,即使是在尔虞我诈的斗争中存活了下来,这个老人也不曾出卖良知和信仰。
这老太监性李,在宫中的地位比不得苏公公,却也是个还算体面的老人。林晓颜和湛灏来时,他正在做日常的清点整理工作,闻声抬头看时,只见一张倾城的小脸儿,只涂了薄薄的粉,
两腮没有胭脂,唇上的红色也淡淡的,若有似无,干净的妆容,反倒衬得这人儿更加清澈可人儿。她着了一身青色,黑发在脑后盘起,用几支精致的发钗固定,虽然简单,但是能看出身份不低。
李公公赶紧起身,行了一礼。长年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书阁,他并不认得林晓颜这位新晋王妃,但湛灏他之前是见过的,因此对于林晓颜的身份,他一瞬便猜到个八九分。如此身份高贵的人,心中也增添了几分对林晓颜的欣赏。
“三皇子莅临藏书阁,奴才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敢问这位可是三皇妃?”李公公边问,边给林晓颜也回了个礼。
“正是。”湛灏开门见山,“李公公,父皇染病,我和王妃来藏书阁查阅医书,以期为父皇驱走疾病。还请您行个方便。”
“哎,灏王爷哪里的话,皇上龙体安康,是我天都所有臣民的福气,有什么需要奴才出力的,王爷尽管说。”虽然是这宫中少有的明白人,李公公说话时,仍难免带着官场上俗气的客套。
“那就有劳公公带路了。”湛灏做了个请的手势,搞起官僚主义的一套,这古代跟皇宫有瓜葛的男人,谁也不比谁差。林晓颜白了湛灏一眼,只可惜湛灏并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藏书阁的空气,有灰尘和纸墨的味道。林晓颜跟着李公公在高耸的一排一排的书架之间穿梭,只觉得心神都得到了放松和满足。书这玩意儿,都不用翻开,就能让人心旷神怡。
在医药类的书架前,李公公停下了脚步。把拂尘搭在手上,弓腰行礼,然后指着众多书架中的一个,对林晓颜和湛灏说:“灏王爷,王妃,这里就是藏书馆所有的医书了。您二位慢慢查看,我去命人准备些茶水点心。”
客套了几句,李公公便走了。林晓颜仰头看着面前的书架,忍不住感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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