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妥当,秋曼也换了一身粉红色绣喜鹊吉服,外面套了一件茸毛袖边的马甲,短发用紫色的头布围上,边上别了一朵粉色的花朵,有些小清新的味道。
雁生穿了一身淡蓝色绣荷花短装,外面穿了一件兔毛比甲,下身穿着百褶长裙,与上衣同色;头梳丫髻,她的身份是秋曼的丫鬟。
喜娘要给秋曼化妆,被秋曼拒绝了,她说还是素装好,别抢了新娘子的头彩。喜娘夸秋曼懂事理,秋曼只是莞尔一笑,人在江湖走,这点东西还不懂得的话,如何在江湖中立足?
坐在房中陪着新娘子,伊人正坐在床上,头上盖着红盖头,等着新朗倌来接她。
时间在指尖流过,等待却是觉得时间最漫长的。
时近时远地传来吹吹打打的喜乐声,怕是伯爵家迎亲的人到了。这时喜娘从外面跑进来,大声唱道:“新娘子出阁喽!”
秋曼与雁生一人一边扶着伊人从床上站起来,走出房门,把新娘子交给喜娘之后,走在她们的后面。她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婚礼呢,真的有些期待。
伊人头被遮住,在喜娘的带领下一步步地朝外走去。只见客栈前面围了许多人,都是些前来看热闹的。里面的人有黑发黑眼,有黄发棕眼,他们都在议论纷纷,不知道新娘子长得什么模样。秋曼面含微笑,这种大喜的日子,无论心中有什么想法,都应该笑的。笑着笑着最后笑僵硬在脸上,你不笑也是笑的。
新娘上了轿,秋曼雁生与喜娘走在轿子的旁边。前面的人是迎新的队伍,高举喜字牌,后面的也有四人高举喜字牌,八人大轿,可谓空前盛况。听说乔里特伯爵的大婚,引无数人在这样寒冷的傍晚出门观看。
“喜娘,乔理特是个什么样的人?”秋曼小声地问。
喜娘是一个善于言语之人,她听到秋曼的话并没有觉得不妥,直说:“乔理特做过商人,因为固定给国家军队出资,得国王常识,赐了伯爵的头衔,利菲比一大半的产业都在他的名下,他是一个传奇,无人能比。”
这样的一个男人,肯定是许多女人心中的完美男人,只是他的年龄与伊人相隔甚远,会不会有代沟呢?秋曼心想可能是她想得太多了,人家新娘子都没有意见,她这个闲人倒是想了这么多的问题。
“他一直没有找过其他女人吗?”秋曼还是问出了口,因为在她的人生生涯中,男人没了女人会很寂寞。她很想知道乔里特是不是正人君子。
“在南兹国,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就连我家老爷也有一妻六姨娘。不过我还真的没有听说伯爵在外面与女人有瓜葛,这也是夫人要嫁给伯爵的原因之一。”喜娘笑着说,“我现在说这么多也没有用,你也不可能相信,说实话,我也不怎么相信,不过,这确是事实。等你见着乔厘特,就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了。”
“那他平时的为人处事怎么样?”秋曼问。
“听说还挺大方,人不但长得英俊,更是有一肚子的才华,这样的人靠从商发了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伯爵府快到了,等会儿我让人把你们带到贵宾席上,您一定要等喜宴完了后才能离开哦!”喜娘一脸的笑意,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
喜娘其实在想,老夫人在夫人出家前叮嘱过她,在路上遇上贵人,一定要以礼相待,不可怠慢,夫人的安危全靠这个贵人才能化解。若是夫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了南慈国,她就别想再混下去。
鞭炮声响,锣鼓震天,围观的人喜气洋洋。人群中更有人高声喊道:“新娘子到喽,新郎倌出来接新娘子喽!”
本来都很兴奋、激动的心,在新郎迟迟未出来的情况下,尴尬极了,喜娘进退两难,对一旁的秋曼道:“你帮我看着夫人,我进去叫新郎出来踢矫门。”
“喜娘,你放心地进去吧,这儿有我就行了!”秋曼点点头。不是说乔里特很爱伊人吗?他怎么不出来接新娘子?实在诡异!秋曼安慰轿子中的伊人:“夫人,你放心吧,伯爵可能有什么事绊住了,你再等等。”
伊人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只听见外面本来欢愉的声音便成了窃窃私语,更有人议论纷纷。乔里特不是这样的人,他在提亲的信上说过,他会在她的轿子到达的前一刻就等在家门外,等着她拜堂成亲,他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伊人的手紧紧地拽着帕子,帕子都有些变形了。
喜娘从屋内出来,身边站着一个黄发棕眼的男人,他扫了一眼喜矫,虽然面带微笑,秋曼却依旧看出他眼中的不在意,甚至还有些不情愿。怎么会这样?就算乔里特回为感恩才娶伊人,也不至于这么怠慢吧?中间是不是藏着什么玄机?
“来来来,新朗踢矫门!”喜娘的笑脸没有被眼前尴尬的局面破坏,她真不亏合格的喜娘。
乔里特被喜娘半推半拽地走到矫子前,他虽然穿着喜福,秋曼却感觉不到他眼中的任何喜悦。他抬起脚满不在意地朝轿门一踢,然后道:“矫门踢了,出来吧!”
新郎的话会是如此冷酷吗?这场婚事是他自己派人去提的亲,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怎么到了结婚这天,倒变得这样毫不在乎了?
伊人听到乔里特的话,心一愣,这个声音虽然跟乔里特的很象,却缺少一丝丝温暖。乔里特曾说过,伊人是他这辈子最想得到的宝贝,无论如何,就算穷得只剩下一碗粥也会先让她喝。乔里斯,你怎么了?带着疑惑,伊人下了轿子。
喜娘拿着一朵大红绸缎叠的花,一头放在新郎手中,一头放在新娘手中。然后高唱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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