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纵兮方才会说那样危机四伏的警言。他有意让子棠知道,准其前往相送一程,是怕若稍有迟疑,这兄妹二人便阴阳相隔永无相见之日。相离多年,两心相系,却无缘再见,这样的苦他懂,他不愿悲剧重演在子棠身上。
当年云清突然做出远嫁若兮的决定,他便是连最后一眼都没见过那位深居宫廷的同胞姐姐。他们自纵兮迁居槐阳便未曾相见,听宫里人传说,云若兮容貌与蓝妃甚似,一如纵兮的绝美。可惜,纵兮自始都未曾见过,依稀只能凭着梦中对母妃的印象来想象若兮的模样。
虽不曾相见,纵兮却是真切地感受得到若兮待他的关心。每次云清来槐阳,若兮都会让他带来她亲手做成的檀香香囊,那一针一线绣的特别用心,一如怀若送子棠的心思。若兮知道纵兮自三岁那场病后便一直有头痛病,夜夜难眠,是以选择以檀木调香,以起安神之用。
相依为命的亲总是相似的,那样的情感即使隔着万水千山、经月流年,亦无法割断。
“韵姐姐。”子棠的目光悲伤起来,她无助地望向立于一旁的秋韵。
子棠的悲伤为怀若为秋韵,那些流逝的岁月,往来余生的寂寞,心总是宁静平淡的。只因记忆深处尘封着的不为人知的美好,纵使不再相见,那些回忆也足以伴随自己平静地在红尘中走完一生。
只是,如今这般危机,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危在旦夕,她该如何是好!
秋韵一直纹着眼帘静静地听着纵兮与子棠间高难度高效率的对话,此事本应与她无关,而子棠却偏偏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她。
秋韵自是明白子棠的心思,只是纵兮不曾松口,即使她有再多的话也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
秋韵抬眼望着子棠,只是温柔地笑,关于此事始终未掷一词。
子棠的眼神暗淡下去,秋韵眼里的哀伤子棠看得见,垂颜敛目间瞟过纵兮的那个眼神虽是不经意,却有着淡淡的无奈。子棠便是明白了,像秋韵这般温柔的女子,在兮王府,名义上虽与纵兮算是师兄妹,却也只是寄人篱下,身份的悬殊时时限制着秋韵的行动与思想,有些事分明早就知晓,却是无了奈何。
纵兮未曾开口,秋韵便不能有自主权。
子棠与秋韵间无声的对话,这一来二去的忧伤与无奈,纵兮尽收眼底。如此一来便解了纵兮心中多年来的疑惑。
子棠生性率直,因着不喜欢纵兮的缘故连带不喜欢整个兮王府的人,对子王府上下虽不曾有刻意的疏离,亦不曾有刻意的热情,冷冷清清一身傲骨便让整个兮王府的人惧她三分。因着不喜欢,所以无所谓,那些人再
如何地冷眼相对子棠始终未有丝毫怨愤。这些年,她一直都是静静地待在子衿苑,不与外人来往。
然而,她却是与秋韵亲,甚至见着秋财也一改平日的清冷,连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许多,尤为在她笑的时候,真个人都能放出光来,连带着周侧的一切都为之动容。她第一次见秋韵,是在被告知宁梧的死讯后,强忍泪水的她,一见着秋韵便扑在她怀里恨恨地哭,不再有丝毫的戒备。后来的日子里,纵兮便从她与秋韵的相处中发现,这个一身傲骨,总是横眉竖眼的流亡公主骑士可爱地紧,她善言辞,生性活泼,甚至骨子里还有些许地狡黠,而平日里的冷漠是她刻意的疏远。
纵兮不是没有查过秋韵的过往,即使他不查,云清也会代劳,纵兮身边的人,云清是一个都不会疏忽的。秋韵随其祖父秋财乃是从放出迁至洵夏,秋财的背景,纵兮了如指掌。因着子棠的缘故,纵兮后来又让人去查了秋韵的详细情况,传话者只说往昔秋财入宫侍活帝带着秋韵,日子久了,秋韵曾与宫中的几个孩子玩的好,至于那些个与她熟络的孩子是谁,便是查不清了。
子棠的情况,纵兮自然不会不了解。自子棠与秋韵第一次相见,那样的熟络,纵兮便是知道她们从前定是相识的。如今,有涉及到怀若的情况,子棠看秋韵的眼神,秋韵眼里的哀伤与无奈,还有那种隐忍的情愫,在一眼相视中尽显无疑。
袖间的玉指紧紧地扣了扣,纠结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纵兮便是豁然开朗了。
“尽快决定,我可作安排。”纵兮缓缓开口,吐字清晰。他一拂袖再度踱步出门,如此,便不得不做些什么了。
“你可以的对不对?”子棠一把扯住纵兮的衣襟,她仰头望他。阳光照射到他脸上,那一刹,子棠顿觉晃了眼,这位胭脂一般的男子竟也玉面生辉、龙章凤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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