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RFRO谢央看了眼铁桶,脚步顿住,扭过头,故作惊讶:“哎呀,你怎么脸色这么差?是身体不舒服吗?”
温居旸深吸了一口气,弯下腰将铁桶扶正,然后往前走去。走了一会儿,发现谢央没跟上,回过头有些不耐烦:“还不走?”
谢央这才抬脚跟上,心中暗暗吐槽。一个强迫症晚期患者,想要找他的不痛快可太容易了。两人都没说话,直到温居旸领着她走出地下停车场,重见天光,谢央才给莉莉娅发了一条消息,约定了一下碰面的时间和地点。C1区本来就没什么人,他们周围这一片区域更是荒凉破败,连只苍蝇都见不到。谢央四下看了看,准备找一个地标明显的地方,让莉莉娅过来接她。然后一转身,发现温居旸竟然在看她,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她亮了亮手腕上的终端机,说道:“我和莉莉娅约好了要去缓冲地带,你也要去吗?”
温居旸眉峰微挑,嘴角噙着一抹淡得有些像是嘲讽的笑容。“你怎么非得折腾自己?”
谢央仰起头,睫毛微微一颤,眼神澄澈而认真:“温居旸,我很感激你带我出来见识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模样,也许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我能帮助你降低暴走值,缓解精神状况。”
“但我不可能一直待在你身边的,你为我做的太多了,我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
谢央说的每个字都是肺腑之言,温居旸却勾唇笑了起来,眼神有些古怪。“你的意思是,要离开我吗?”
谢央愣了一下,老实说,他这句话问得有些奇怪,还有点暧昧。他们并没有在一起过啊?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是的,我要离开这里,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温居旸笑着走近一步,俯下身与她平视,嘴边的笑容愈发灿烂,连带着鼻侧小红痣都艳丽了起来。“既然如此,与其让你落到别人手中,还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
谢央:“?”
她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他的笑容和煦柔软,如沐春风,可黑沉的眼珠子里却没有半点笑意,谢央一时不知道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说笑。“你现在从这里走出去,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
温居旸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身后的一条破旧的暗巷,笑得极其恶劣,甚至愉快到露出一口白牙。“想好了吗?”
他是认真的,他真的会杀了她。就因为她的特殊体质吗?谢央大为不解,却也明白过来,温居旸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无害。恰恰相反,他浑身剧毒,但凡靠近,就会变得不幸。可之前也不是没试过,她压根不是温居旸的对手,要打败他然后离开,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也许这个时候,向他服个软,一切都能回到原点。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谢央咬了咬牙,她现在服软,岂不是给剑修丢脸?剑修绝不可能服软!谢央刷的一声拔出落雪,抖了抖剑尖,指着他说道:“想杀我?那你大可来试试。”
温居旸直接被她不知好歹的挑衅给气笑了,咬牙切齿地点着头:“好…好得很!”说完就真的动起手来,当头一拳砸了过来,拳势如山倒,愣是一点也没放水。谢央后撤一步躲开他的拳头,反手横剑,朝着他的下盘破绽处斩去。两人一剑一拳,一来一回,连下了几十招。最后温居旸发狠,陡然暴起,一拳砸过来,谢央抬剑迎上,却不想手都被震麻了,落雪脱手而出。被掐着脖子按在斑驳的金属墙壁上,一张小脸因为缺氧,憋得通红。“你现在认错,我可以放过你。”
说话的间隙,温居旸微微松开了手,让她得以喘息。谢央翻了个白眼,嗓音嘶哑:“你是不是有病?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认错?”
话音落地,温居旸乌黑的双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漫上红意。“温居旸!”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尖厉的女声由远及近,谢央双眼溢出生理性泪水,余光只瞥见一个红发女孩领着一群身穿军服的哨兵飞快靠近。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女孩儿拔出枪瞄准温居旸,声音在发颤:“你快点放开她!”
温居旸不为所动,只微微偏过头,看了他们一眼,几乎就在同时,属于S级哨兵的绝对领域瞬间铺开,灭顶的重压落到众人头顶,包括莉莉娅在内的所有人,都动弹不得。但莉莉娅毕竟是S级向导,在手枪脱手而出的前一秒,她尽力开出一枪。温居旸不躲不闪,甚至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子弹转瞬即至,却在离他不到一米远的距离时,忽然停滞,像是被巨大的重力吸引一样,猛然下坠。脖颈处传来的剧痛与窒息感淹没了所有的感官,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看到S级哨兵微微上挑的眼尾,洇湿了一块薄红。……昏暗的房间里一片寂静,偶有微风拂动窗帘,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显得尤为突兀。躺在小床上的少女面色苍白,纤细的脖颈上,还有一圈青紫色的掐痕。娇俏的红发少女撑着下巴蹲在床边,微微叹息着嘟囔了一声:“温居旸真可怕啊。”
而在她面前,有一道全息视频投影,对方是一个身材修长的金发少年。他脸上挂着凶狠又恶劣的冷笑:“他的精神海已经到了极限,要不了多久,我就能亲眼见证他的死期。”
莉莉娅拧了拧眉,有些不赞同少年的话。“你快闭嘴吧,等我成为他的一对一结合向导,他的神游症一定能治愈!到时候,他就没有这么危险了!”
少年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别做梦了,即使他没有神游症,也永远不可能站在军部这边。”
闻言,莉莉娅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那太好了,我们向导学院,与军部势不两立!”
阿尔斯通:“……”他眼中的嘲讽更盛,冷冷地看了一眼陷入不切实际幻想的少女,毫不留情地掐断了全息视频通话。莉莉娅似乎对他的态度一点也不在意,她站起身来,凑到谢央的枕头边,自言自语地说道:“可是怎么办,温居旸好像很喜欢你,真让人难以抉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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