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清叫住他:“为什么不往左走?”
吸了一下鼻子,淅摆出瞧不起人的痞样:“九木阵有这么容易就破解吗?大哥,麻烦你不要只用眼睛去看路。”他话里有话,莫名朝着走在我旁边的汾说道,“眼睛看到的东西是会骗人的。”
汾打量着淅,琢磨他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母夜叉泞挥着宽刀怒喝:“臭小子怎么说话的?问你路在哪里,回答就行了。”
见淅顶撞,清并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致看着他:“哦?那我倒是想请教请教,此处只有左侧有入口,不往左怎么走?”他指了指向右延伸的墙壁:“这道墙壁止于一棵百年柳树,尽头处没有入口。”
千里眼风波(六)
我使劲儿揉了揉眼睛,黑如墨的夜色中,可见度不超过一丈远。清他们的视力都太好,夜色茫茫都能看到近百米外的柳树。
淅:“只会挑选眼前的路走,怪不得你们在九木阵里面转悠整天还困在第一重。墙的那一侧什么路况你看得到吗?”
汾问他:“这道墙有什么机关吗?墙的另一侧是一块开阔的空地,从这里左转和往右沿着墙走到头翻过,有什么不同?”
淅笑了:“当然有不同。如果道路简单,你们早就进龙宫了。如果我告诉你从这里左转经过那道小门,我们会回到最初出发的位置,墙的另一边其实有四条不同方向的路可以走,你信吗?”
此言叫那四名血鳞人都吃了一惊,清一沉思,命浩翻到墙的另一侧先去探路。
“小鬼说得有理,墙那一边有一条地裂,不仔细看还真察觉不到。地缝将路分做两条,靠近柳树的地方便是山谷,落差如此巨大的地形居然只有一墙之隔!”浩的视力绝对是极佳的,如此深重的夜色,能看清五指已经不易,他跃上墙壁,眯起眼睛竟然看得见另一侧数百米之外的地形。
汾笑眯眯拍拍淅的肩膀:“四条路?第四条在哪里?”
浩摇头:“没看找。”
淅撇撇嘴:“你的眼睛再厉害,能看多远?那条路要走出千步之后才能看到。信不信由你们。”
清回头向我们笑道:“不愧是环守龙宫的九木阵,世间最令人迷惑的阵法。小鬼,你来带路。”
淅也不客气,爬上窄窄的墙,张开双臂保持平衡。浩和泞对视一下,也跟着跃上墙脊,淅再前面带路:“谢谢我吧,如果左转了,又会绕回原点。”
冷峻的神色忽然间爬上汾的面孔:“‘又’?你刚才说‘又’回到原点,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怎么知道我们多次转回原点。白天里你在监视我们么?”
淅头一撇,非常不屑:“监视?还用得着监视你们?一看你们几个夜深寒露重的不回家休息,反而在九木阵里头逛荡,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你们绕回原点好几次。”
汾不置可否笑笑。
我被泞抓着,此时被迫也在墙脊上面行走,功夫本来就不济,加上此刻吓得浑身发软,身子左晃右晃时刻都可能失去平衡掉下来,这可苦了拎住我的母夜叉泞,她本来功力不弱,此刻天黑,脚下石墙脊坑坑洼洼,只有手掌宽,加上我不争气把她扯得歪歪斜斜,泞好不容易才能保持平衡。
汾和清并没有跃上墙脊,而是在地面上跟着我们,汾笑道:“沿着墙走?小心走到头撞上大柳树哦。”
淅回头朝着泞和浩笑道:“你们也可以下去走路啊。”
母夜叉怒道:“得盯住小鬼你别耍花样。”
越往前走墙壁越窄,甚至到了必须踮脚侧身行走的地步,泞控制不住我,只能把我背在肩上:“小鬼,还要走多久?”
淅愤懑嚷嚷:“嘘!别吵!”说罢继续小步向前,再走五步,忽然停下。浩跟得紧了些,淅出其不意停下脚步,浩差点撞到走在前面的淅。他这一个急刹车,紧跟其后的泞再也保持不了平衡,我的身子猛烈一晃,逼着泞不得不跳下墙来。
“小鬼,怎么突然停下?”浩一把揪住淅的领子。
泞回头看看来路:“在墙脊上走跟在地面上走有什么区别?小鬼头耍人么?”
被吵得抱着头堵住耳朵的淅毫不留情高声责怪另四名血鳞人:“都怪你们,我差点数错啦。”
泞难以置信:“什么?你在数数?”
淅憋着怒气:“对,就是在数数!第四条路要从墙头数上四十八步,也就是在地裂和山谷之间的路。现在好了,叫你们搅和得我都记不清走了几步!”
泞不肯相信,挥着刀把淅赶下墙来:“走四十八步就走四十八步,在墙脊上走干什么?”
淅双脚稳稳落地,笑道:“依照这墙的弧度,在地上走直线四十八步和在墙脊上走四十八步,最后会在同一个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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