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身败名裂,等到靖朝割下三十三郡,你的日子也就要到头,念在你百折不挠,不肯投降的份上,罗刹会留给你全尸,跟随在你身边的那些靖朝将领,已经升迁,很快他们就会成为罗刹的子民。”
谢君诺看着梵千雪,一言不发。
梵千雪道: “你没有想问的吗?到底是谁出卖了你,把靖朝偷袭的消息给了我们,还有,又是谁给你放了冷箭。”
“杨堤,又名瀖堤,瀖天行长子,自幼被送到靖朝。”谢君诺清晰有力的问道,“我说的可对?”
梵千雪皱眉,问道:“你都知道。”
“在皇上的兵书到达时,罗刹就退军百里,我怎么会不怀疑军中有内贼。杨堤来西北军营不过短短半月就摸清了所有地形,这还不够让人生疑?最重要的是,他极力要求迎战,和他在朝中奉承皇上的作风决然不同。”谢君诺道:“只可惜我的谏言却被皇上当作是不肯放权,反而交出了虎符。”
“若不是谢詹中了离间计,西北军听从你的命令直上乌兰雪山,这场仗也不会这么快就打完。”
谢君诺道:“罢了,就当是天命难违,若是要杀我,也不必客气,车裂极刑我也担的起。”
梵千雪回退几步,道:“谢君诺,你的骂名已经写进史书,你已是千古罪人,何须车裂,我会让你封王带冠,走的风光。”
谢君诺转过身继续看着佛祖,叹息道:“杀伐随君定夺。”
梵千雪冷哼一声,不过片刻,他身体里的毒发作,梵千雪扶着门,转身离去,他轻咳几声,手心都是鲜血,梵千雪闭上眼,再睁开时,梵千雪掀开自己的衣袖,看着那变浅的红线,梵千雪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铜镜前,侍女为梵千雪填了几分颜色,殿外有人宣皇上驾到,其他人纷纷离开,梵千雪挥手放走侍女,梵钰走到他身边。
“今日你去见了谢君诺?”梵钰问道。
“恩,你都知道了,何必问我,恐怕你连我说的什么话都心知肚明。”梵千雪道,梵钰弯下腰认真的看梵千雪的眼睛,“今夜是庆功,有探子报尧清来了,你不会再有其他的心思吧。”
“我和你生死同心,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梵千雪仰起头看他,梵钰闻言顿觉受宠若惊,他捧着梵千雪的脸,笑道:“你说的真的?”
梵千雪点头,“当然。”
梵钰高兴的抱起梵千雪,“皇兄,我终于等到这一天。”
梵千雪朝他轻轻一笑,倾身吻住梵钰,正在两人情浓时,殿外有人宣求见皇上,梵钰立刻放开梵千雪,梵千雪道:“你去处理事务吧,夜宴上见。”
梵钰吻了梵千雪的眉心,笑道:“我来接你。”说罢,只见梵钰满脸笑意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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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傍晚,风雪交加。
梵千雪推开房门,提着两坛酒走进了屋里。
谢君诺坐在床上,见他来了有些意外。
梵千雪道,“今天是大军犒赏的日子,不过战线太长,许多人在边关不能回来,所以臣民普天同庆,为大军祈福。”
“在前线打仗的人里面,有你的亲人吗。”谢君诺道:“年关将近,那些本该在家里与家人团聚的壮士,正在边关受着风雪,裹着兵甲打仗。”
“熬过这个冬天,他们就可以南下,不必再忍受这种饥寒交迫的生活。”
“你太天真了,梵千雪,靖朝哪怕是割地,三十三郡又如何,如今天下缟素,荒山埋骨,罗刹所犯的罪孽终有一天会报应回来。”
梵千雪闻言大笑起来,他打开一坛酒,顺手甩给谢君诺一坛,梵千雪道:“这算是我给你的饯别酒,你喝了,也好上路。”
谢君诺拿着酒,梵千雪道:“你可知道,这里原来是谁住的?”
谢君诺摇头,“看样子应该是一位不得宠的妃子。”
“这是钰儿住过的地方,好像是住了十五年。”梵千雪坐到谢君诺身边,看着那个佛雕,“他原本是个废弃的皇子。”
“可他如今是罗刹的帝王。”
“苍天笑,可谁人笑到最后……”梵千雪抱着酒坛喝下一大口,“就像我和尧清,从前,我以为他肯定是我命中的人,才会让我在人群里把他认出来。”
谢君诺打开自己的酒坛,也开始大口的喝酒。
梵千雪道:“我还记得,尧清第一次问我喜欢他哪里时,我说不出来,他温柔的对我笑着,说他也说不出来喜欢我哪里……,哈哈哈,说不出来,可能是我们都心高气傲,不愿意低头。”
谢君诺道:“尧清不是高傲,他只是不能接受一点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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