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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第1页）

李伯的呼叫声引得后面伙伴一阵又一阵的狂笑，我回头看了一下，对他们招了招手，看到了何妈妈释怀的眼神，我对她点了点头。

“你看多么热心的两个孩子啊。”

“这一幕真窝心。”

“你说要是现在背着老李的是小仔，他应该很规矩的趴在背上吧！”

“很可能…指不定还偷偷擦泪呢？”

“哈哈…”身后的讨论渐渐的远去，挣扎在汉东背上的李伯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眼角有些微润的趴在汉东的肩头，不知道是被我们的热乎劲感动的，还是听到了身后的议论，想到了小仔，又或许，两种情结都有吧，我静静的看着李伯，没有打扰这一片感动。

“李伯，前面出了小区，该左走还是右走呢？”这时候汉东突然开口问路，弄的一时间李伯有些不知所措，悄悄的拿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湿润，然后尴尬的看了我一眼，我只能假装不知道，随后他靠在汉东的肩膀上，伸出手指了指前面，笑着说往左边。

“好的！”汉东说着笑了笑便继续往前走，而我则打量着李伯，穿着平凡的他估计也只是个小康家庭吧，李伯这么坚持原则的人，为什么会跟自己的儿子弄成如今的地步呢？不过小仔还会回来看他们二老，也算不错了，想到以前在家的时候，隔壁邻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两兄弟为了分家的事闹的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记得那时候我刚下课回家，吃饭了准备再去自习…

“为什么我才分得一点田地，两头猪其他什么都没了？”隔壁黄叔叔家传出了一阵摔碗的声音，随后便是二儿子黄灿激动的怒吼声。

“你那一亩多的地是我们家最好的地，每年种出来的东西都是上好的，年年丰收，还有那猪都是年年生仔的母猪，我把最好的都给你了，你还叫什么？”不明白黄叔家怎么会突然传出这样的对话，于是我也没在意，继续吃自己的饭了，却看到父亲放下了碗筷欲欲起身，我抬头看了父亲一眼没说话，从小到大父亲就是很严肃的一个人，也很少管我，同我说话，像别的父亲那样教我这些教我那些，他总是自己拿着那杆旧的发黄的烟杆坐在门槛，吐着烟雾，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干嘛？”母亲这时候却一把拉住了他，眼神冷漠的问父亲，打从我有记忆以来，父亲和母亲之间的话就很少，他们总是以一种默契的方式相处着，没有恩爱的状态，却有些无比的和谐，或许这就是生活吧，平淡中透露着不一样的幸福，很多时候父亲去外县干活到了天黑还没回来，母亲总是会急的团团转，在门口张望那个瘦弱却很挺拔的身影，可是每当父亲回到家了，她又恢复了平日里冷冰冰的样子，给父亲端来热水等他洗好脸后，再将热好的饭菜放到桌子上，就自己回房了，待父亲吃完她便又出来，拿走碗筷洗净，父亲则拿着母亲给他准备好的衣物，洗澡去了，母亲收拾好一切后便回房休息了，他们之间没有黄叔叔家的那种热闹劲，没有像黄叔叔和黄阿姨之间的那种打闹，嬉笑，可是也从未吵过架，斗过气，这让那时候我的很不能理解。

“不干嘛，你看为了分家都要闹起来了，出去劝劝吧！”这是今天母亲和父亲第一次的对话，起码是我听到的第一次。

“有什么好劝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坐下吃你的饭吧！”母亲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把父亲的碗筷递给他，父亲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坐了下来继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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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最好的，你把房子，家具，还有家里十多头猪仔全留给他了，他居然还要分你的一亩肥田？”黄灿激昂的声音又打破了我们家用餐的宁静，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难道我们穷人家就摆脱不了为了这些事而争，去夺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他什么他？他是你大哥！你已经结婚了，还有自己的房子，你要我这破屋子做什么？这些破桌子破椅子你用的着吗？你大哥一个单身汉，你说把房子给你了，他要往哪遮风避雨去！”黄叔叔突然压低了声音，大概是不想这些不敬的话被屋外收拾稻谷的黄芪听见吧！

“大哥大哥，大哥个狗屁！打从你把他带回家那天我就没把他当哥，他一来到我们家你就不管什么好东西都给他！我开始穿他穿过的衣服，吃比他小的水果，就连我和小琴结婚你们都要反对，反对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还没对象！我呸！他没对象关我什么事，难道他一辈子讨不到媳妇，我就要跟着打一辈子的光棍儿？不管什么你都给他最好的，我这个你的亲生儿子，还比不上你一个从外面捡回来的野人！现在你还要说你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黄灿激动不已的言语，甚至摔椅子的动静让我和父亲都忍不住走到了门口，母亲见状什么话也没说，依旧坐在原位吃饭，有时候我觉得母亲有点像出家人，什么闲事闲人她都可以做到不闻不问。

朵朵有时候在想，更新的时间是不是固定一下？大家希望我一般什么时候更新么、？

第五十章　回忆⒉

趁站在门口的时候，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父亲，从小到大因为父亲的严肃，那不苟严笑的脸，我就不敢正眼看他，连靠近他身边都很少，好多时候我就觉得父亲在我的印象中的模糊的，反倒是母亲在黄昏中张望的身影让伴随着我的记忆成长。

父亲的轮廓很深，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却很少看到它因为某件事而闪亮。有一双修长的手，却因为长年做工而长了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茧，那张在照片里白净帅气的脸庞此时也因为岁月的磨练变的黝黑而沧桑，壮硕的身体也随之瘦弱，我对母亲父亲的过去在那时候是一无所知的，他们从来不会对我提起任何有关我出生前的事，我也由于性格比较封闭，不愿意多问。

“住嘴，你…你这个不孝子，你想气死我吗？给你最好的地连家里唯一生猪仔的母猪都给你了，你大哥还得靠自己的双手才有饭吃才能活下去，你连这个都要争？你现在已经有了那么好的工作，事实上你根本就不会去种田，给了你也是拿去荒废，我还是给你了，你还说我偏心？小时候只让你去上学让你大哥跟着我去干活供你读书！他不只是你大哥，还是养育你的恩人，你现在居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你…你…简直气死我了！”我们依然站在自己的家门口，看不到黄叔叔目前被气成什么样子了，不过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肯定气的不轻，再转头看看黄芪哥，他依然背对着我们在收晒在外面的谷子，在落日的余晖下，他的身影显得异常的高大。

“哼…养育我？你的意思是他舍弃了去读书的机会，牺牲了自己让我去读书了是吗？那是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不是那快读书的料，而且这也是他聪明的地方，这样他不是每天就跟在你身边，表面上从小吃苦，其实你什么时候真正让他做过什么事了？有失便有得，你看他现在不是争到了？不对，他是不用争就可以得到，高招，真高！”

这时候父亲踏出了门槛，走到黄叔叔家门口，手上依然拿着那根烟杆，盯着在那张牙舞爪的黄灿，一句话也没说，我跟在父亲身后，见到了正在落泪的黄阿姨，还有气的直捶胸口的黄叔叔。

“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你大哥比你有读书的天分可是他却忍痛割舍，为的是什么？只上完小学五年纪就可以看懂你拿回家的中学课本，你自己说他哪点不如你？早知道你现在是这么的没良心，这么混帐，当初就不该让你去学校，糟蹋了阿芪！”黄叔叔气的有些身型不稳，在黄阿姨的扶持下摇摇晃晃的说着，其实他们比父亲母亲年纪还要大上很多，只是碍于辈分，所以我要叫他们叔叔和阿姨。

“呵呵，哈哈哈…这下算是说出你的心底话了吧啊？当初不就是想送他去学校吗？那夜你和妈说的话我全部都听见了，你说要送他去学校，妈也没说话，是他自己冲进去跟你们说他不想去学校的，否则现在蹲在外面收稻谷，做着那些卑贱事的人就是我了！我有时候真的觉得我根本就不是你们亲生儿子，反倒他黄芪，才像是你的亲儿子，我说老头子，他该不会是你在外面花的时候生下的野种吧！”

黄灿简直是越说越离谱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也能说出来，枉他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真的是白花那么多钱了，相比之下，我从小就比较喜欢黄芪哥，他从是话很少，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不管什么时候黄灿抢走他手上的什么都好，他都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并笑着说‘你喜欢你就拿去吧，本来就应该是你的’。相比之下他家的条件比我家好很多，所以很多时候黄芪都会把他的东西分给我，一句话也不说，递给我然后笑着看着我吃，我们之间没什么交谈，也许就是那一份沉默吧，我总觉得他是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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