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战,就是嚷着安史叛军不足惧,可速速取胜——他房琯愿意做这个靶子,朕何乐而不为?”
“……老丞相是忠心为国……”
“他是忠心为国!”李亨笑起来,“朕没说他不是忠心为国!可他只为国,为李家,却不是为朕!不是为朕!朕不允许!”他顿了顿,“绝不允许!”
“臣愚钝。dgdiankanshu”李琅琊已经被逼到不得不扬起脖子,他不敢推开对方,对方是九五之尊,何况,方才的那番话教他寒彻骨髓。
敢情皇帝方才的震怒,都是做给其他朝臣们看的么?那么此刻,他把他留下,对他说这些话,不知是福是祸?
“堂兄何必如此?”李亨轻笑,凑上前去在李琅琊颈项处轻轻吻了吻,“你心里,其实都清楚——”
“臣不知!请陛下自重!”
皇帝恍若未闻。
“死了八万人,正好来堵住速胜派的嘴……”
一阵机伶伶地寒意从后颈泛起,瞬间蔓延了四肢百骸。李琅琊汗湿重衣,却避无可避。这小皇帝的心机到底有多深沉,又有多狠毒?明知不可取胜却仍旧派出大军前去送死——这八万人,是为天下而死,还是为他李亨一人而死?该说他们命如草芥,还是该说他们匡正了帝王之道?
好一个凉薄无情的帝王之道。
“你和他们不一样……”李琅琊感到微凉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和颈项,甚至还有嘴唇,“朕知道,从小就知道——你和他们从来都不一样——”
从小。李琅琊感到一丝极端的恐惧。他抽身向一边退了半尺,就再也动弹不得。那些长安城和大明宫里的记忆纷纷涌上心头,李琅琊记起了进宫时的那些事情,记起了那个一直因为母妃不受疼宠而从小生活在战战兢兢中的孩子。他知道,他从小就是喜爱自己的,可他不曾想到会有今日这种状况。
李琅琊闭上了眼睛。身处污泥,何以不染?他忍了,也认了。就在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怀里的奏折。
“陛下,还记得前一阵子铸的乾元重轮钱么?”
李亨的动作一顿。二人双唇不过相隔寸许,呼吸相闻。李琅琊清浅的呼吸拂过他的面颊,带着微微的热度。
“……怎么?”
“地方官来报,大多数重轮钱流通地区,米价已经上涨到七千钱一斗,民间饿殍相枕,易子而食——”李琅琊冷冰冰地看着他,羽睫一动不动,“陛下,如今民不聊生,更兼兵败如山倒,陛下更是背负重振山河之重任,臣敢问,陛下要如何处理?”
李亨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片刻后,他居然凑向前,在李琅琊双唇上轻轻一点,随即快速抽身退开。李琅琊身子一僵,却看见对方已然恢复成了那副威严的君王模样。李琅琊忍住发抖的冲动,自怀里取出折子递给李亨。
李亨接过,翻了翻。半晌他笑了,笑容有些苦涩。
“这是朕的过失,朕的确不曾料到,唉……朕深悔当初不听堂兄之言……”他突然顿住了,冲李琅琊一笑,笑容间居然有些年轻人天真的俏皮,还有些冷冷的试探,“朕还年轻,堂兄可要用心辅佐……”
李琅琊一躬到地。
“臣万死不辞。”
李亨挥了挥手着他退下。
李琅琊出了房门,一直走着,一直走到外面,远远离开皇帝居住的屋子,他才仰起头望着繁星明灭的秋夜苍穹。城门侍卫正在换班,没有人注意到门下省丞相面颊上流下的晶亮泪水。
长相思,长相思。可即使相思得偿,他也不知该怎么面对皇甫端华。
“——端华!你何时回来,何时回来啊!”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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