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放亮,日头还遮遮掩掩的藏在东山后不愿出来,这座小小的村镇已经疏疏落落的升起了炊烟。
镇中的街道上,卖早点的摊贩大多早早地摆放好了桌椅板凳,利落的操持着自己的活计。撒眼四望,金黄酥脆的油条,热气腾腾的馒头鸡蛋包子,散发着清香的米粥,自家腌制的各色咸菜,还有小贩们热情的哟喝,忙碌的身影,都迎着火红的日头,将初秋微冷的凉意通通赶了个干净。
不多时,行人三三两两的出门,照面互相打着招呼,然后点着自己喜欢的吃食,整条街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一个约摸五十多岁的老者,圆滚滚矮胖的身材,头上戴着个灰色瓜皮圆帽,脖子上系了一条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围巾,兴高采烈的哼着小曲儿,摇头晃脑的炸着油条,一身粗布衣裳浆洗的倒是干净,只是那条围裙却油腻腻的几乎发黑。
他的摊子里的客人不少,都是往常熟络了的,就好他一手炸油条和清米粥的手艺。
也不需要打招呼,来人摸出铜板放到他手边的钱盒里,他只瞥上一眼就知道应该准备什么,有些心急的,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抓起油条端着粥碗,就自己动起手来。
他也不拦着,只是咧着嘴哼哼唧唧的哼着谁也听不懂的曲子,点点头算是应答。
“叮。”
恍惚间老者听到一声不同于铜板碰撞的清脆声响。他手上不停,抬起眼皮往钱盒里一瞧,嘿!原来是一块小指甲大小的碎银子。
今儿是哪个相好的出手这么阔绰?
泛着光的碎银子在铜板里显得那样的突兀,老者忍不住抬起头打量来人。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消瘦的年轻小伙子,五官清秀周正,乍一看还以为是个乔装打扮的俏闺女儿。
棕褐色的长发很随意的用一根筷子粗的红绳拢在背后,穿着一身天蓝色的半旧贴身皮质武士装,小麦色的皮肤凸显着他的英气,只是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文静瘦弱的书生,不知从哪儿淘摸来的武士服,满足一下自己的小心思。
只是本该如同刚刚升起的朝阳一般蓬勃的他,眼神中却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疲惫感,如同那粒铜板堆里的碎银子一般,倍显突兀。
老头心里纳闷,该不是谁家的公子犯了错,偷偷的跑出来了吧?不过镇子上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又偏爱学人舞刀弄剑的公子哥儿倒也不少,他也不是头一回看见。
他们情愿多化些钱财购买武者的服装,出门装装样子,有些有特殊癖好的,就喜欢买人家穿过的破旧衣服。
老头脸上熟练的笑道:“这位公子,您吃点啥?”
镇子虽然小,但却是连着周围几座大城的交叉点,平日里来来往往,各色各样的人多了去,他也就多长了许多心思,不该废话的时候绝不多说一个字,“嘿嘿,小老儿这摊子本小利薄,可化不开您的银子。”
年轻人有些僵硬的摆摆手,抿着嘴淡淡的道:“随便来点吃的就成,那剩下的也不用找零了。”他自顾自的找个靠着墙的桌子坐下,闷声不吭,呆呆的望着桌面。
“好咧,您稍等!马上就来!”老头眼皮子一跳暗叫奇怪,忙备了油条咸菜米粥,一一端了过去。
年轻人仿佛机械一般吃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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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呓语,眼神却越发的空洞无神。
“军主,您说,我该到哪里去呢?”
老者支棱着耳朵凝神细听,听了好几遍才发现年轻人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么一句话。他也听不明白说的什么,也不想明白。干脆不多想,又兴高采烈的炸油条去了。
年轻人胡乱的往嘴里塞着食物,口中不断的重复着那句话,心里却又忍不住回想。
那天夜里,段景涵恍如天神,先一式‘凤点头’枪击,被泫阴斗和禹蒯狩联手拦了下来,随后赤炎枪法绵绵而出,不过几招几式就把这二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关头,泫、禹二人带来的数十人同时出手,泫阴斗和禹蒯狩也是拼了命的还击。
段景涵虽然使尽全力施展一式‘雀开屏’的百击法,将泫阴斗和禹蒯狩等诸人尽数诛杀,自己却因也新近练成“霹霹虾”功法,转换的真气内力尚不能随心圆转如意,他也难以掌控爆发出的强大力道而透支,被藏在人群中一个毫不起眼的中年乞丐,临死前用两片巴掌大的铁片破空击中胸腹,破开防御开了两道恐怖的伤口,耗尽了自己的生命力!
这少年不知道的是,那个普通的中年乞丐,真正的实力并不弱于泫阴斗和禹蒯狩二人。他才是击杀段景涵的真正杀招。
此人姓铁,嗜赌如命。只因他擅长暗器凌空打穴的精妙手法,特别是二连击流星赶月更是防不胜防,手指上的功夫极为了得。每当做赌之时,熟悉他的人都会押独一注,三个六豹子。
久而久之,人们就忘记了他的名字是什么,反正老铁老铁也叫习惯了,赶到开盅那一刻,满屋子都是脸红脖子粗的呐喊声。
“老铁,豹子,六六六啊!”
“对对对!老铁双击六六六!杀他个血本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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