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乐欣的心似是漏跳了一拍,她偏转过头去直直地看着身旁的人。虽心知李宸谨这些话也许并不是出于真心,可此刻听来却是格外的动听、畅意。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李宸谨回以一眼,剑眉星目,万千柔情下眼底所见皆是她。皇后气得面红耳赤,可她贵为一国之母自要维持威仪,见宸王没有半分退让之意,她只得搬出圣上以保全自己的颜面。“既如此,宸王,那就同本宫一起到陛下面前去分说吧。”
皇后冷着脸拂袖而去,随侍的人大气也不敢出,立刻跟上。一时间,御花园内余下萧乐欣和李宸谨两人。红墙绿瓦,雕栏玉砌的春色是御花园独有的。杏花翩然而下,淡淡的香味犹如此时两人四目相对下的悄然无声,令人神往。萧乐欣终是“噗嗤”一下轻笑出声,她开口道:“王爷刚才那几句可真是连臣女都被吓到了。”
“你高兴就好。”
李宸谨轻轻开口。“王爷。”
萧乐欣伸手抚了下鬓边的牡丹银步簪,正了神色道,“你可想好了?这下,这东西您是想收回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李宸谨沉默无言,好半晌才柔声道:“不需要这样的机会。”
这是什么意思?萧乐欣眼眸微晃,心底的疑惑在此刻却是有些问不出口,她怕得到的答案是自己心中所想的,又怕那个答案真的是如她此刻所念的。如此矛盾的心理恰如她此刻有些茫然的眼神,李宸谨何尝不知。可他静静地等着,等着她开口。两人就跟猜哑谜似的,一时间谁都未开口说话。“王爷。”
突然一个小太监的声音传来,两人骤然间回神,齐齐望去。“王爷,陛下有请。”
“好,本王即刻就来。”
李宸谨应了一声,回首看向萧乐欣,双目含笑,似清澈的水涓涓流过心底,舒服安定。“你,想好了吗?”
这一声不确定的询问,却一下抓住了萧乐欣左右摇摆的不定。她知道李宸谨是把选择权交给了她,一切皆由她定。这种感觉很微妙,好似这一场你来我往的交锋中,她萧乐欣完全是来去自由的……也许人生海海中,这注定波诡云谲的一生,身旁有个人同看云起云落,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她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是,王爷请。”
……御书房内,李桢一脸头疼地看着底下的两人,再是看了眼身旁满脸都写着委屈的皇后,终是轻叹了口气,开口道:“皇后,十七弟不是这么张扬跋扈之人。”
皇后轻轻哽咽了声,委屈道:“陛下,臣妾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这……”李桢一脸为难,目光移向站着的两人,“你们两又是为何?”
太子李津和李轩异口同声道:“儿臣心中已有中意之人,来此恳请父皇赐婚。”
话一出口,两人快速对视了一眼,似乎是怕晚一步就要被对方抢先了似的,两人一前一后再次禀告。“父皇,儿臣想娶萧家六姑娘为太子妃。”
“父皇,儿臣此生非萧家六姑娘不娶。”
李轩话刚说完还轻咳了数声,从荷花池上来后他就沐浴更衣直冲御书房,他知道晚上一步恐怕就要被李宸谨抢先了。只是出乎意料外的是,跟他一同出现在御书房内的人居然会是太子李津。皇后上官氏在一旁看着,见自己两儿子急哄哄的,一时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李桢更是觉得莫名,他侧眼打量了皇后,今儿个仿佛就跟约好了似的,三人都为同一个人而来。御书房内一时间静悄悄的,太子和轩王双目炯炯都盯着上首的李桢看。李桢抚额,面上波澜不惊,沉默半晌才开口道:“你们说的萧家六小姐……就是那日在别院夺得魁首的女子?”
“正是。”
李津抢先道,“父皇,儿臣觉得她很好,品貌端庄,秀外慧中,堪称大家闺秀典范,实为太子妃上上之选。”
李轩在一旁听着,浓眉紧皱,可他心中尚存一丝理智,知道此刻御书房内没有他说话的地方,静默在旁。“这话倒是奇了,朕记得太子几日前才说不想这么早娶太子妃。”
李桢看了眼皇后,问道,“皇后,是这样吧?”
皇后上官氏一时间语塞,她抿了抿嘴角:“是,陛下,太子尚且年幼,萧国公府六小姐还未及笄,此时谈婚论嫁为时尚早。”
“不早了,母后。”
李津行礼叩首,“过了今儿这年,六小姐明年二月初春及笄,此时定下将将好。”
“放肆,太子这说的是什么话!”
皇后一声怒斥,最终还是不忍多加苛责,放轻了声音道,“别瞎胡闹!你是太子,太子妃人选应当慎重,万不可意气用事。”
“可是母后……”李津还想争取,他觉得萧乐欣长得美还好玩,最重要的是,和他的四弟与皇叔同抢一个女人,如若是他抢赢了,这还真不是一般的有趣。太子妃人选皇后原本也是有些属意萧乐欣的,太平别院发生的事皇后都清楚着。上官玫虽留着上官家的血,可性格中庸太过安分,往后怕不是太子的最佳助力。要是捆绑了萧乐欣和她身后的萧家,太子来日顺利登基,将来皇后的人选还不是她这个将来的太后说了算。只可惜有些人不领情。“闭嘴!”
皇后断然呵止了李津,转而朝李桢福了福身,“陛下,依臣妾看这萧家六小姐恐不是个良善之人,竟哄得太子轩王还有宸王都昏了头。”
一听李宸谨的名字,垂首立于一旁的李轩终是耐不住了,他突然重重跪下,朗声开口道。“父皇,儿臣倾慕六姑娘日久,与她曾多次相会早已是情难自禁,恳请父皇成全。”
太子,他不惧!可是李宸谨,他必须抢在他的前头。御书房内各执一词,御书房外的两人端然而立。“姩姩,我侄儿说曾与你多次相会,情难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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