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头一次对这个儿媳顺眼了些。
……
许宸叫走了许如是。因为外边开始落雨,地上积水不多时便浸湿了鞋履。
东宫在太极宫内,但因为位置尴尬,位于长安低洼处,每到大雨就会有水患。自从大明宫修好以后,历任皇帝就再没住过这边。因为各宫隔得远,宋皇后三天两头找人过去请安,都要出宫经过兴安门,才能进大明宫。
住东宫去大明宫不仅要绕路,要忍受这种恶劣的生活条件,这破地方还真不如永嘉坊,果然是太子不被待见啊。
许如是不禁心疼起许宸。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许宸忽缓声道:&ldo;菩提心,你与阿耶说真心话,你究竟是怎么看齐繁之的‐‐照实说就是,贺兰,她对你其实也并无坏心,她的话,你也不要太记在心上。&rdo;
看起来他怒气已经消了许多,话里隐隐有饶过贺兰梵境的意思。
许如是本该高兴。
许宸既不拿情分和形势压她,又很坦诚的模样,不像贺兰氏还跟她玩手段。她着实不好拿话搪塞,可要说齐行简好,许宸如今跟他关系看起来不怎么样,若说他不好,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她能从回纥回来‐‐全靠了齐行简,许宸都不一定有他这么上心的。
许如是想了想,绕开了齐行简本人,道:&ldo;阿耶,天下何以安不是律法、不是德政,是军队。能打仗的军队,能威慑天下、维持律法威严的军队。齐繁之他本人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捏着兵权。他还能打仗。&rdo;
许宸目光复杂。
又是感慨她看得格局不小,又是疼惜她懂事。
许如是:&ldo;……&rdo;
这么看着她几个意思
其实她……对嫁齐行简这事本身,并不反感。
&ldo;这件事……你不反对&rdo;
&ldo;我不反对。&rdo;许如是看许宸一脸被逼无奈,也觉得很无奈,只得劝道,&ldo;阿耶,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rdo;
许宸长叹一声,略过这节不提,只说:&ldo;菩提心,近来圣人,有空多去探望太上皇。自你回来还没见过他,他老人家……唉。&rdo;
许如是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位大权旁落的太上皇。
他自从被接回以后,很遭皇帝忌讳,被安置在南内‐‐南内,是太上皇少年旧居,登基以后修葺做兴庆宫。
皇帝从没去见过太上皇,反而许宸重情,常常去探望。
&ldo;太上皇还好么&rdo;
许宸想起太上皇的状况,兴庆宫里能遮荫的高树砍伐一空,现下冬日了碳都供给不足。听宫人说,那树还是夏天圣人特意叫人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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