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不透。滕云、蒋虹也真是武学上的高手在音乐的指点下行为怪怪,招式离奇,双方三个打在了一起。
但虽是他们二人大大强与先前那帮弟兄,却终不是水中月的对手。撒木尔曲子急促紧为他们支招,也难改其颓势,于是他曲儿一改,将刚才的豪烈雄放的调儿换作了悲哀凄婉的调儿,谁听了谁也会动情。水中月鬼使神差的歇下手来,精神恍惚,头脑心肺胀裂难受,身儿乏力,有些虚脱。好像也不只这些,还有千千万万血淋淋的鬼魂儿都张了双臂向自己索命而来。极是心烦意躁,有莫大的负罪感,总是在想:我怎的变作了一条恶棍,如此狂暴好杀与走兽又有何别?想到终究难逃法律罪责万念俱灰,生不如死的感觉涌满心头。
水中月如此,滕云、蒋虹更甚,身子歪歪晃晃如丧考妣,极度悲伤,哀哀号号,涕涕哭哭。那秫秸杆似的滕云痛苦的直不起身,一手搭在水中月肩上,一手捂着脸念道:“小兄弟啊,你命好苦啊;少年丧父又死母,看你也活不过二十五……”癞蛤蟆似的蒋虹哭的更甚,都瘫软到了地上,两臂都搂紧了水中月的腿跟个妇女似的仰面嚎啕大哭:“短命悲苦的兄弟,活着太没劲,没人疼没人爱,怎比的早去西天,那里是多么自由自在。
水中月明知自己父母健在啊,小时他们待自己也不错啊,让他们这么一提怎的似是真的从来没有父母般,好可怜,难道那不是自己的生身父母?对可能不是,要是的话,怎的能那么狠心,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要逼了自己什么心算?还要让自己背那么多枯燥无味的诗句干什么?明知自己不是这方面的料还却天天逼了看书写字,到了晚间十一点多了还不让睡觉?他们不就仅仅是个最没出息的教师吗?到了十七八了已是读高中的年龄了,还拿了自己当小孩一般种教育法,仅仅为了自己喜欢武术书,偷偷看了那么一点就要打自己?还要当了那么多人的面!这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子女吗?看来自己负气出走还是对了!过去觉的愧疚,这是挣了钱想去回去看望他们,现在看来没必要了,他们既不是自己的生身父母!不对呀,那是父母对自己好啊,完全出于一片望子成龙心切啊!我怎的能这样错怪他们呢?不对他们不是自己的生身父母……
他脑海里是一片的胡思乱想,真也辨不出那是真那是假,想来想去也理不出个头绪,最后就是觉的只有死路一条,该死的理由真有千千万万,想毕双眼紧闭说道:“两位大哥,帮帮忙结束了我这痛苦罪恶的一生。”蒋虹抹了一把眼泪,立起身,慢慢将刀高高举过头顶说了声:“小兄弟你可要谢我……”边说着他手中的刀就对准了水中月的颈项砍了去。也就在这刀儿已经下落的当儿,突然水中月耳中传来了优扬悦耳的箫声,那感觉似是艳阳高照,鲜花青草绿木遍野,矫捷黑燕穿行其中,群蜂奏鸣,彩蝶起舞,更不乏泉水叮咚……
水中月突然激凛凛打个冷战,口里叫声“好险”,就觉的脖颈之上凉飕飕,是那将要贴上脖子的快刀挟来的冷风。已顾不及回头,右手猛里向后一抓,正捏住差之毫厘就要砍掉脖子的快刀之刀刃,随之向上一撩,面对了水中月的方向滕云已闪出了挺大的空当。水中月是何等眼力,顺势用胳膊肘猛撞滕云腋下。滕云个子大,平衡本就难掌握,站立不稳身子向后急,吓的他嘴里喊着:“哎,哎,”双双臂展开在空中摇摆,以保持平衡,避免落下去。水中月着实恼他坑骗自己,侧头向他骂了声:“你才死爹又死娘呢!去十八层地狱去后他们吧!”说着捏在手中的刀向了滕去就是一扬,似是将刀向他抛去。这可吓坏了滕云,他本已处在凶险万分的境地,若让他再来躲避这一击,那是万难万难。可不躲也不行,早见了对手的能力,若是硬生生受了还不被劈作两半?与掉下去摔死还有多大差别?他的脑子在飞快的旋转,侥幸天真的想:“若是崖壁上生棵树木,再恰好承接了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权衡两害取其轻,先避过即要飞、来的刀再说!看了水中月的抛刀手势侧身便躲。本就是岌岌可危,这里何容的他有半点移动之处?当即众目暌暌以种倒栽葱的方式跌了下去,他幻想的倒是好,但下面哪有什么树木承接他?随了又是一声惨叫。水中月手中的刀根本没离手,只是将他吓了吓。可就躲藏在车里极是胆大的几个乘客用了半只眼睛看来那可不是那滕云自己摔下去的,而是被水中月使了什么隔山打老牛的功夫,凭了内力将他推下去的。
………【第十回刘虚风光人头落花众复仇却倾巢(四)】………
躲过这一劫,水中月内心直道:万幸。他用眼角的余光去寻那箫声自何处而来,原是那极美丽的女孩所奏来,那女孩冒了车下格斗厮杀,刀光剑影的万分凶险走下车来。水中月与花间镜等众都看的清清,那女孩上身穿了白色半袖秋装,下身是蓝绿方格长裙,束着细细的腰身。嫩颈上的长粉丝巾与地过腰的青丝在秋天里迎风飘摆,真如个天上的仙子般。明快的音符就是自她纤纤玉手按耐不住的那些小孔孔里冒也来的。
即是有救命之恩,水中月自是对那女孩心生感激,微笑了向她点点头,那女孩却极是心惊,焦急之状溢于言表,张张口,要说什么,似又是已来不及,用了玉箫作剑状向了自己侧身刺势。水中月聪明,立即明白这是告诉自己,说自己正处在危险的当口。朝了她的提示,水中月向下望去,且见蒋虹捧了刀作匕首正向自己的小腹扎来,刀尖都已贴上了衣服,水中月口中说着“可恶”,探左手化掌将尖刀向一边一推,刀贴着他的腰划过。在女孩所处的位置看来那刀明明就是扎进了水中月的腹内,吓的她玉箫脱落,双手捂住嘴惊恐万分。花间镜一方看在眼里的却是另一景观,刚才眼见了蒋虹即将仇人刺中,兴奋的他们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可恶!可恶!真的可恶!让那小妮子扰的又扑了空,急的他们齐“唉”了声,气的猛一跺脚。
再轮下来蒋虹的处境可就凶险万分了,水中月先是拨开他手中刀,跟着一翻腕,聚力左手中指对准他的手腕猛一弹。这弹指神通的功夫是水中月专门练过的绝活,能弹断茶杯口粗细的木棒,人的手腕焉能经的住!蒋虹本也是久经大敌的高手,他的雷闪一击被人化解掉,并没有心忙意乱,而瞅准刀子正在对手腰部的时机,也不顾的自身安危正欲将刀猛转再向水中月的腰砍来。他的想法非常理想,认定切的这么近,应该说既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难避开此一击了吧。可他又想错了,水中月的出招更快,虽是后发却能制人,没等将人砍上他的手上先是挨了弹指神通,力道奇大,差点点没将他的手腕弹断。完全失控,尖刀咣啷啷落在地上。又是一个偷袭者,水中月最恼的就是这种暗地里下手的人,既是欲要自己的命,那便不再客气了,侧背里飞起一脚将蒋虹踢起老高,那蒋虹做个竖直抛体运动,高高飞起,又重重落下。蒋虹看来前世里就是个癞蛤蟆,临死了终现了原形,趴在地上肚子鼓了好几鼓。
水中月对他暗算自己仍是气忿不已,跨步跟上弯腰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在空中轮将起来,似是轮了只链球,轮到尽兴处对着花间镜高喊了声:“接住了!”撒了手。那“链球”真的飞向了花间镜这边而来,“链球”的份量太大了方向难于掌握,偏离了设想的方向,偏向了深渊,撒木尔见状大惊,就在眨眼的功夫又折了滕云,眼睁睁却搭不上手去救。见了蒋虹被扔来,目算了距离,探身向了悬崖内去抓是绝也够不着。时间不容的人去多想,撒木尔一手抱起身边的田殊脚勾住悬崖边的藤蔓飞向已飞近的蒋虹。田殊极是聪明,也因是私生子,没人供应他上学,若是出生在一般的家庭,有机会念书的话绝能考上好的大学。撒木尔一抱他,他就立即明白什么意思了,张开了双臂去抓蒋虹。就在他们稍稍一耽搁的当儿蒋虹身子已飞过,亏了田殊是贼出身,练过火中取栗的本领,手比之常人快了千百倍,硬是将蒋虹的裤腿抓住。他们三人的身子连作一串在空中荡起一秋千,撒木尔仅是勾了些藤蔓,哪能经的住这样大的份量!眼见着那些藤蔓啪啪的扯断。花间镜与黄朗快跑过来,一人握住撒木尔的一条腿。
方才藤蔓断的时候撒木尔的身子往下便随了坠,这么一恍,处在下面的田殊却是受惊不轻,他生怕自己也随着掉下去,一分神,左手便没有握紧,滑落了,再加这样一震,刺啦一声,蒋虹的裤腿被扯断了。
眼见着蒋虹似是做着蹦级运动像了笔直的悬崖下加速落去,可蹦级运动当到最低点后运动员还要被绳子拽上来,可蒋虹这是纯为了破吉尼斯纪录,他不用弹力绳。蒋虹真是生的荒唐死的窝囊,落在了悬崖下连点声息也没有!花间镜四人疼的连叫了数声兄弟。
撒木尔双双臂用力先是将田殊扔到了悬崖外,,而后双手一推崖壁腿上腰身用力一折身翻上悬崖,跳上公路,神情沮丧对了花间镜一抱拳,说:“小弟无能,未能救下七弟!”他于滕云、蒋虹既有兄弟之情,更兼师徒之谊,感情自不比一般,眼睁睁见他们先后毙命,自己却是根本没有出手相救的机会,想来真是懊恼万分!他对了黑漆漆不见深浅的渊崖望一眼说道:“兄弟你等了,哥哥这就要为你报仇!”
自胡衎至蒋虹都是眨眼的功夫即被人治于死地,而这并不起警示作用,赌徒就是这样输红了眼就什么也不顾了,早撒木尔一步花间镜先冲了上去。他的武功绝是不济,这一点撒木尔最为清楚,跨上一步先是将他拽了回来,“哥哥,杀鸡用不得牛刀,你退下,看小弟的!”“兄弟,你的腿!”
撒木尔说了句“哥哥随两位弟弟先退后了!”言毕又从腰间抽出长笛吹奏起来。撒木尔有一手绝活,他的《大漠消魂曲》能杂有大量的次声波,众所周知次声波能伤人于无形之中。再听他那笛乐气势恢宏壮阔,似是翻江倒海一般,巨浪前后叠加向了水中月拍来,水中月五脏六肺受其震慑几欲要碎;那感觉又似有数座大山压于身上,身形几欲被辗作粉;更似万箭穿心,真是痛苦能耐!真是:瑟瑟秋风黄叶卷,凛凛寒霜百花残。大漠笛音摧肝胆,心碎头裂魂飞天!水中月不明白怎的是这样难受!他使出了浑身的解数闪跳击掌来排解这胸中的压抑,但凭你怎的忙活也不能挡住这无形的声波!女孩见他情形凶险顾不得自身安危忙了奋力用箫,以帮他分神,引他恢复神智。但这又有何用,她的箫声只是纯正的音乐,而人家蒙古汉子的笛音只是掩护,主要还是用了里面夹杂的次声波来伤人。她这定力还不如水中月弄箫不到片刻就已支经不住,箫声嘎然而止,身形软绵绵卧倒于地。此景水中月自是看在眼里清清,这给他以巨大的刺激作用,满腹感激自是无语形容,心道:素昧平生,这般帮我,舍的生死也不能让她随了自己枉送了一条性命!想到这里激起了无限的力量,排却了心头巨大的痛苦,他怒吼一声像颗发射的炮弹旋转着身子向了撒木尔疾击而去。撒木尔看的清楚对方那掌来势狠猛,若是挨上必得一命呜呼,他右手猛递手中长笛,以此来接水中月的掌。
水中月不避不让,直接撒木尔的长笛,那长笛被他二人一挤都打了弓,明显变形。水中月接笛之后去势不减,推着撒木尔向后疾退。退过数米之后可就是悬崖,撒木尔的身子张了下去,他真是好汉,可不能随便就被人治死,身子快全掉下去时凭了感觉用脚跟勾住崖壁。水中月半飞于空中,更是无处用闸,贴着撒木尔的身子也随其后跌了下去,换作别人绝是没救了,水中月是何等到身手,手势一变改握住笛子借势在空中一荡,这相当于猛地里拽撒木尔,撒木尔的脚既是勾住便似生根再大的力量绝也不能被拽下。他觉的身子猛被拉,知是水中月必是握住了自己的笛子,心中赞了声好快的身手,暗道:莫怪我心狠了!于是松手。可是他又想错了,已经晚了,水中月已借力身子向上荡起,然后一折身拗住了崖壁上的藤条石缝避开了撒木尔赶快向上攀,莫看撒木尔倒悬着身子,但仍极是灵巧,他可不让步水中月随便上来,顺手扯了一根藤条作鞭猛地里抽打水中月。水中月见他抽打狠猛,若是一鞭挨上不被打落下去才算稀奇,赶紧了贴着崖壁辗转避让。他们所处的这个位置恰恰又正好处在拐弯的地方,车里的乘客看的清清,这场打斗煞是好看,一个用脚勾了崖壁头朝下,如似荡秋千;一个在下飘来飘去似是放风筝,真是凶险万分!观众的立场不同观看的心态自是不同,对车上的乘客来说这种骇世惊俗的精彩表演平生难见,真盼的更精彩些,当然愿这种表演的时间能更长一些。而对花间镜三人及那女孩来说则是另一种心态了,虽是所关心的人不同,但同是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是那女孩,毕竟这种凶杀格斗见的少之又少,早担心的魂飞天外,强忍的坐在那原地。
打斗的当儿水中月与撒木尔都在内心里暗赞对手武艺之精绝,撒木尔心里不住的想:此人手段怎的这般高明!水中月也是纳罕:这个跛子怎有这样好的功夫!水中月想上,撒木尔便阻,想将他击下悬崖摔个粉碎以为自己的死难的好弟兄报仇血恨;怎奈的对手实在太强难能隧愿,更不要命的是自己腿上的伤却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分崩裂了,疼痛能禁,行为着实不便,这腿上用力的活总不如先前那样随心所欲。花间镜三人看的也是极为着急,也都跑到崖边,各自扯了根藤条帮了撒木尔向下戳水中月,其实他们并不知这样一来更是帮了倒忙,水中月怕撒木尔的藤条,那是虎虎生风有着削木断石威力的神鞭。而他却不怕花间镜与田殊、黄朗的藤条,那是给他送来的一条借力上攀的绳索,还喜他们快快打来,他们一靠,近撒木尔就大声喊了:“大哥,兄弟们,你们不要挠进来,这们更是添乱!”。开始时,水中月怕他们真的听了撒木尔的话,见他们都打上来假装极是害怕,快快闪避。花间镜他们自是要乘胜追击,黄朗一鞭轮了过去猛击水中月的头部,水中月看的清楚,扬手握住了他的鞭稍,借了他扬鞭的力缘峭壁而上,说是迟那是快,仅在人一愣神的功夫他人就已立在了公路上!而黄朗自己却被拽了下去。他在空中划个弧撞向峭壁,也亏了是他,换作别人根本就没有生的希望了,他是能飞檐走壁的人物,伸手握住了崖壁上可抓取之处握紧了三下两下就蹿了上来。
水中月刚一上得公路,对面就站了田殊,田殊手里握有尖刀,见了水中月上来,他自是不满,挥刀向水中月砍来,想将他赶下深渊,可他哪点功夫就不济了,还未等他的刀砍到,水中月飞起一脚将他蹬出老远,也亏的水中月刚上得崖来,还未曾站的稳,出脚力不大,若是放在往常这一脚非要了他的小命不可!
跟了田殊之后花间镜也轮刀刀劈来,也仅两三个照面的功夫他便被水中月逼到了一边。就在这点当儿撒木尔折身跳上公路,快快上前替下花间镜,两人也没有什么好话可说切的近了立马交上了手。平地里交上手他们之间的强弱立见分晓,撒木尔本来武功高强,但一条跛腿终拖累了他,一跛一跛怎的也跟不上水中月的节奏。颓势既见,花间镜自是着急万分,他掣刀加入战团。这是高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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