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不一样。
懂舞蹈的从开场就看出了他可怕的肢体控制,精准的力量和平衡,每一个s都值得反复回味。
不懂舞蹈的人也莫名被感染,察觉出这可能是个很会跳舞的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能成一幅画。
他的动作明明无比顺滑,却又有骨骼挺拔的力量感,这力量感好像也有情绪,破碎又不屈。
刚才是奋力起跳,接着是无奈坠地匍匐,他的头垂在膝盖上,随地起舞。
慢慢的,现场的观众都被他的舞蹈动作感染了,他们才知道这不是一场普通的钢管舞。
这是一个人痛苦的挣扎。
他慢慢抬起后脚跟,脚背绷直,脚尖撑地,是一个芭蕾舞者垫脚尖天鹅起舞的动作,他却像是脚踩荆棘痛苦地垫脚,伸手逃离。
双手抓住钢管,那是他荆棘之地唯一可以向上爬的绳索。
绳索看似稳定,实则油滑空弱,他再次跌倒到荆棘之中。
他被什么困住了,困住他的好像是他们这些看客,好像是这家声色弥漫的酒吧,好像是这座繁华的城市,好像是财富是权势是名利——全都化成了尖锐的荆棘。
他们好像看到他紫色血管隐现的脚下全是鲜血,看到他身上一道道被荆棘划出的血痕,切身感受到挣扎中他的痛苦,他的无助,他的悲伤。
他疲惫地抱住那根绳索,闭着眼睛微微喘息,眼尾黑色的泪痣成了悲哀的宿命,晕开痛苦的湿气。
一家大型酒吧从没有这么安静的时刻,这是一场超出他们想象的钢管舞。
过了好久,酒吧中几个最先从情绪中出来的人,刚开始稀稀落落地鼓掌,忽然看到贴在钢管上的男人笑了。
他仰起头,汗珠滑过喉结,隐入黑色衬衫之中。
暗红的唇慢慢上扬,长长的眼睫掀开一瞬的惊心动魄,眼尾那颗泪痣在灯光下变了颜色。
他再次起舞,锁骨上的蛇形链条起飞,力量不再破碎,动作不再无助。
他的脚平行地在地上滑动,狠狠挑起荆棘。
当他不再畏惧荆棘,荆棘就成了他的武器。
当救助他的绳索太油滑,他就用荆棘缠绕,把脚下的荆棘变成救命绳索,向上攀爬。
细瘦的胳膊即便满是鲜血,也紧紧缠住了荆棘绳索,以荆棘为脚踏,飞旋而上。
黑色袖摆迎风舒展,他成了一只黑色的天鹅,在鲜血中张开了坚强的翅膀。
勾起唇角肆意欢笑,眼里的光从最幽深之处而来,漂亮又黑暗,涅槃重生,死亡一样的美丽。
晚上十点半,夜生活刚开始酝酿。
填墟酒吧忽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尖叫,声音震得路过的人吓了一大跳,频频好奇地向里观看。
难以想象这是谁引起的,明星演唱会也没这样的效果吧。
“好——好绝!”
“我的妈呀,一身鸡皮疙瘩!”
“这真的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我真的是在一家酒吧吗?”
“快告诉我他叫什么,我一定要彻夜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他是我的神!”
填墟酒吧很有名,消费不低,这里的很多人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还是被这样一场钢管舞惊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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