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他!对不起,外祖母,我知道你会多么地……失望,可是我不想……嫁给他。”
尤莎的话说得很平静,但很坚决。她补充说:“我知道父亲不会……强迫我接受……一门我不喜欢的亲事的。”
外祖母只是不解地看着她,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尤莎站起身,吻了一下外祖母的脸说:“原谅我……外祖母,我知道你觉得……诧异,可是,我……无能……为力。”
她穿过房间,向房门走去。待她到了门口时,太夫人才恍过神说:“尤莎,别走,我们再谈谈!”
“没有……什么……可谈的。”尤莎答道,“请让人安排一下,我们明天或后天走。”
没有等外祖母回答,她已径直走出房门,将身后的门关上了。
第六章
公爵在书房里走了一会儿,他想,既然不能见尤莎,还不如去骑骑马。
他来到马厩。没有挑中那匹需要驯服的性子暴烈的新马,而是挑了一匹骑了多年的老马。他拍了拍马背,马在他的身上亲热地摩挲着。
他知道,每当他想思考,而不想操心去驾驭一头与他抗争的小烈马时,那匹老马就是他的理想坐骑。他骑着马走了,没有意识到马夫们忧心仲仲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他们看见他皱着眉头,眼睛里流露出烦扰的神情。他们中的许多人从他还是个孩子时就了解他,因他的每一种心情变化他们都知道。他们最大的希望莫过于主人感到幸福。
公爵骑着马出了城堡,向树林走去。他几乎是身不由己地向飞龙林的方向骑去。
他感到有必要去那里看看,一定要弄清楚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并使它再也不会发生了。他根本就不愿意想,也不愿意回忆今天早上与季蕾见面的情景。
她很自信地向他问候。使他惊讶的是,这种自信不是装出来的。
难道眼前这个穿戴漂亮整齐的女人就是那个疯狂的、象服了迷魂药似的、企图杀害尤莎的女人吗?他感到难以判别。
“亲爱的塞萨尔!”她高兴地叫道,“见到你真高兴!”
公爵目光峻厉,十分严肃地告诉她他对她的看法,指出她的恶毒用心。
她听时,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眼神却有些慌乱起来。他觉得没有击中她的要害。她对自己的行为一点也不感到羞耻。事实上,她根本就记不起所发生的事了。
他不允许她开口分辩,而是声色俱厉地告诉她不许她再到他的领地上来,并警告她,如果不服从,他会采取行动的。
他转身走出门时,她用他十分熟悉的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说:“再见,我勇敢的人儿。我会想你,你也会想我的。如果你想我的话,所有这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休想!”公爵反驳道。
他走出房门,把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话说回来,当他来到树林中的空地时,他又想,空地中央的柱子以及烧了一半的木头是唯一能使他相信整个事情不仅仅是一场恶梦的凭证。
一个文明、有教养、进入上流社会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个妖巫呢?她是怎样把那些愚昧的乡村姑娘召集起来,劝服她们听从她的话,而在左邻右舍引不起半丝注意的呢?
他把马停下了,骑在马上,观望着昨天晚上发生了那件恶事的地方,而他以前对那种恶事是一无所知的。他知道,凭着她的聪明,季蕾不难哄骗那些慑服于她的威力的农家妇女的。
巫术早就存在于法国的某些地区,特别是在十六和十七世纪,最为盛行。想到这里,他记起城堡里有一幅女巫半夜拜鬼仪式的图。父亲生怕这张画吓着了仆人,把它藏在上了锁的柜子里。
他曾经听说,在苏格兰以及英国的北部,有好多起围歼妖巫的战斗。那里,成千上万名天真无辜的妇女曾遭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折磨后,被处以死刑。
据说,在巴黎曾出现夜鬼做弥撒的事情,某些地区成了撤旦聚居处。然而,他从来没有料到勃艮地会发生这种事。
更没想到他会和一个女巫有来往。如果他诚实的话,说被一个女巫迷住了也不过分。他不愿意去想假使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没有把尤莎救出来的后果,骑着马走了。
他决定把这里彻底清除一遍。他要派些樵夫把一些树木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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