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双手抱胸,无情地鞭打她,“林二娘,你的节操一文不值。”
林秋曼无法反驳,因为她确实没什么节操可言,甚至可以说毫无下限。
李珣继续洗涮她,“你斥责我在中秋那天失了礼数,一个毫无节操的女郎,凭什么拿礼数来指责我?”
林秋曼胸有成竹道:“奴固然没有节操,但殿下也不能做那嫖客呀?”
这话把李珣给气着了,愠恼道:“你说什么混账话!”
林秋曼继续用礼教诛心,“众人皆知,奴是泥泞里的泼皮,殿下却是皎皎明月,您自然不会因为奴这个泼皮而被染了一身污泥,对吗?”
李珣:“……”
林秋曼语重心长,“殿下尊礼守节,洁身自好,万不可因为奴这等卑贱女郎失了品格,让人耻笑。”
李珣看着她没有说话,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林秋曼:“若殿下没有其他吩咐,奴便退下了。”
李珣扬手,她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走到外面后,林秋曼狠狠地松了口气。
她再次冒出为什么晋王不是女人的念头来,如果他是女郎,她完全可以把他发展成跟大长公主那样的关系,简直不要太爽。
遗憾的是晋王是个男人。
她热衷攀附权贵,很想利用他的权势为自己铺路办事。但他偏偏是个性取向为异性的直男,这就意味着她得把握好那个度。
一旦过火了,势必会转变成皮肉关系。
这对她来说绝对是最糟糕的,可若太过疏离,又不能让对方为我所用。
有些时候林秋曼觉得她是在干柴堆里玩火,一个不小心就会引火自焚。
而能牵制晋王的唯有礼制。
中秋那晚也不知是环境还是氛围作祟,两人都有些出格。
李珣越礼也就罢了,而她当时居然破天荒的被美色所惑,生出几分奇怪的心猿意马。
林秋曼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说与韩家抗争还有赢的胜算,那跟晋王抗争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拥有不容挑战的权威,绝对的权势,甚至落得不好林家满门遭殃都说不定。
想到此,林秋曼真的觉得自己是在闷声作大死。
她太渴望在这个时代闯出一片天,却又不想出卖自己作为女郎的尊严。但在男尊女卑的男权社会里逆风而行仅靠一腔孤勇完全就是个笑话。
她一无显赫的背景家世,二无超群的智慧天赋,靠的就是钻营邪门歪道,跟林文德差不多,只不过她没害人。
李珣无疑是一把很好使的刀,在没有站稳脚跟之前她很想用下去。
这是林秋曼当时的想法。
而此刻那把“刀”则坐在屋里陷入了沉思,方才林秋曼的一番话犹如迷魂宫把李珣困住了,她讲得很有道理,但他似乎又觉得很没道理。
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地位,就是为了能为所欲为。
如果用礼制就能遏制他的欲望,那他当初还费尽心机回京做什么?
两个各怀鬼胎的男女只隔着一扇门,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暗潮汹涌,都在默默地算计着对方。
如果说李珣的手里藏着一只捕捉网,想把林秋曼捕捉进笼子里驯养成金丝雀;那林秋曼的手里则藏着一条绳,想套进李珣的脖子里把他变成一条听话的狗。
只不过他们都是憋着的,给对方留足了颜面,没亮出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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