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在皇城东北十里外的一个叫青州的地方,李承嗣因是皇后嫡子,执意要为自己的母亲守孝三年。近日,朝中大臣都在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
“姐姐,你去劝劝殿下吧!你的话,也许殿下会听。”周媚儿一早便来了幽竹苑,一身素装的她,不施脂粉,倒比平时多了几分的灵秀之气。
“妹妹,我怎么劝?”羽汐淡淡地看着她,也是满脸的苦笑。现在李承嗣但凡见到她,便没有一句话,叫她如何劝。
“在我看来,姐姐于殿下,总是特别的。现在朝中局势有多不稳定,姐姐未必不知道,只不过是装糊涂罢了。大皇子的呼声越来越高,倾昊派声势日益显赫。相较而言,东宫的实力却在日趋微薄。兵部侍郎修庆一起,兵部那些墙头草便开始望风而动。现在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兵部侍郎这一位置虎视耽耽,就看这一职究竟花落谁家。若这兵部再给大皇子把持,我看,陛下的意思也就很明确了。”
“妹妹,朝庭中的事你比我清楚,其中的利益得失,我并不能计较出一二来。但是,其中关系的厉害,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可是,即便我清楚,我也帮不上忙啊!我倒觉得妹妹此时不妨回娘家打听一下周老丞相和令尊的意思,他们应该会更有办法。”
“爷爷正在为之前殿下法办周晃一事生气呢?(周晃颖州知府,周扬远房侄子,即佳慧父亲)那周晃虽然不争气,但爷爷的家庭观念太强,总认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怎好把他押解京城,正法天下。虽说周晃死有余辜,爷爷心中到底意难平。周府的门,现在怕是连我也进不了。”
“呵呵,妹妹,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老丞相生气归生气,自己的亲外孙,怎么可能不管。你放心好了,周府的门你自然是进得了的。”羽汐听完后,笑着说道。现在周家正在遭大风帝猜忌,大皇子党羽也巴不得抓住点周家的打柄,好打击一二。之前周晃的问题,由李承嗣来办,其实是正恰当不过的,既可以堵悠悠之口,又向大风帝表明他这个太子爷并不偏袒自己母舅一方,倒是为他在朝中赢得了不少忠正大臣的支持。
杀一个周晃,换来众多肱骨之臣的忠心,何乐而不为。周扬现在之所以与东宫决裂,只不过是对外的一种姿态,让大皇子党以为周扬和李承嗣已经开始决裂,东宫的实力正在削弱,而放松一些警惕。此次,周皇后薨,本来是周扬与李承嗣和好的一个契机,谁知道李承嗣却“不争气”地执意要为自己的母亲守皇陵三年。三年啊,三年可以掀起多少潮涌,变幻出多少风云。江山易主,一瞬之间。外界猜测,周扬一定气得半死。事实,是不是真如此呢?
“当年南宫家生有两个女儿,为了以后更好的复国,南宫家家主把分别把两个女儿一个送到了柔然一个贵族家里,后来,她便成了柔然国皇后,便是你的母亲。一个与周丞相家女儿调了包,后来就做了大风皇后,便是现在的周皇后。”羽汐的耳边蓦然响起逸天法师的话。
如果逸天法师说得是真的,那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周皇后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周扬是不是也觉察出了这个女儿并不是自己的亲生。更有甚者,周扬会不会为自己那个莫明其妙调了包,现在连生死都不知道的女儿报仇。那么,如果真是这样,李承嗣的处境,将会很危险。不但李承昊会致他于死地,连他以为的亲外公和舅舅也可能成为他的劲敌。
想到这里,羽汐冷汗涔涔,不知为何,她现在并不想李承嗣死。尽管柔然的亡国跟李承嗣脱不了干系,她还是不希望他现在被人迫害死。
要死他也必须死在自己的心里,她在心里这样跟自己说。
想到总有一天,自己可以会亲手杀了李承嗣,羽汐的心中还是很难重,像被人重重地一拳砸在心口上。是该早做打算,早点准备离开了,羽汐想。她知道自己不会喜欢上李承嗣,可是,李承嗣这个人还是会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形势,反正就是烙印进去了。
所以,想到他可能是遭遇不测,她还是很担心。
“妹妹,我觉得你还是尽快回一趟周府,探探口风。我去劝劝太子殿下,若他现在抛下一切,便等于把她母亲毕生心血付之东流,我会让他考虑清楚的。”
羽汐突然的紧张
,让周媚儿也有些神经兮兮起来。
“姐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危急的事情,或者是你认为有什么地方不妥?”她不安地问道。
羽汐看到周媚儿专注关切的眼神,才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太情绪化,暴露出自己内心的一些小秘密,但敛了敛情绪安慰道:“没有。我只是听你刚才那般说话,也觉得问题似乎很严重。东宫最大的靠山便是周丞相和周将军,若他们都不同意太子殿下的决定,放弃太子殿下,那么殿下怕是真的遭了。所以,我才会着急着妹妹回周府打探一下。若是周家对太子民政依然支持,我们就可以放心了,有着周家这棵大树,他们想要撼动东宫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
羽汐连忙解释着,周媚儿因为着急李承嗣的事情,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她说得有些牵强,点点头站起来道:“我这就去,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见爷爷和爹爹一面。”
“嗯,去吧!”羽汐也站起来送她。她也想知道,周家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她好凭着这一两点的蛛丝马迹,看出一些端睨。
等周媚儿离开后,羽汐便换了一身衣服要出门。
“小姐,去哪?”看羽汐急匆匆的样子,阿俏忍不住地问道。
“找李承嗣。”
“小姐要去劝他,为什么?”阿俏认为,假借别人之手除掉李承嗣,也算是为柔然帝后报了仇,不明白羽汐此时去劝李承嗣的目的到底是何在。
“阿俏,李承昊曾经救过你一命,你答应用自己的一命抵一命偿还这个恩情,对不对?”羽汐看着她,立住脚问道。她要阿俏明白,自从青山上李承昊要她答应把自己的命交给羽汐之日起,阿俏的命就不属于李承昊了,而是属于她凤羽汐。
“对。”阿俏低下头,恍然才意识到,在他们这场男人的博弈中,她已经下意识地希望李承昊赢了。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现在的主子羽汐一眼,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我希望你能记住,你现在的命是我的,只属于我,别再把心思放到别人的心上去。”
“是,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嗯。”
听到阿俏低低的保证,羽汐才迈步继续往前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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