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村长大人被堵在被窝里挨了闷棍这件事儿,绝对应该是件值得广大村民社员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的事情,简而言之就是,喜大普奔……
不过作为兄弟,高歌觉得还是要聊表一下同情与怜悯,稍稍安慰一下才是。
“太空被羽绒被,只保暖,不抗揍,是吧?”
“是啊是啊,要想保暖又抗揍,还得是大棉被啊……”村长大人心有戚戚焉,甚为感慨道,随即却又眨巴着一双小眼睛,满心狐疑地看向高歌,“你咋知道我家用的羽绒被?而且我被两位老爷子打了闷棍这事儿,咋觉得像是出自你的手笔呢?”
“我哪儿知道你盖得什么被子呀……”高歌同志瞪大了眼睛,貌似一脸的自责与愧疚道,“如果早知道你家被子这么不抗揍,我又怎么可能唆使两位老爷子去喊你起床呢……”
村长大人当即泪流满面……
畜生啊……
这是应该追究被子的问题嘛?
再说了,两位老爷子那是去喊我起床嘛?
被堵在被窝里打了闷棍,躲都没地儿躲啊……
而且还是惨无人道的老年男子双打,两根拐棍儿抡得就跟水火棍似的,劈头盖脸地一顿狠抽,兄弟我当时只能裹着被子撅着腚,生生硬扛了大半个钟头啊……
“……”
“赔偿!必须得赔偿!”村长大人咬牙索求精神赔偿。
“呵呵……”高歌甚为好笑道,“那行,为了表示歉意,我就不把你进城找花姑娘的事情,告诉你家翠花了……”
嘶……
村长大人瞬间睁大了一双惊恐的小眼睛,颤声问道:“你你你,你不会是把这事儿说给两位老爷子了吧?”
“呵呵……”
“我的个爷啊……”村长大人掩面大哭,“咱能别这么缺德带冒烟儿的嘛?您这是不给兄弟活路了啊……”
“人家都在外边儿忙得跟孙子似的,你却在家里睡得跟爷似的……”高歌撇了撇嘴,道,“没让两位老爷子把你打残在炕上,你就偷着乐去吧……”
“我,我那不是愁得慌嘛……愁得夜里睡不着,只能白天眯一会儿……”村长大人给自己找了个很是委婉的借口,随后一脸凄苦道,“村里这会儿又没钱了……本想跟大伙儿集资的,可那些没见识的蠢汉,都不舍得投钱进来……最后智修两口子出了一万,德芳大姐倒是很痛快,以她跟彦修两口子的名义,投了三万块,就连英修都咬咬牙投了一万呢,德福那是个有钱的主儿,一下子出了十万……到现在也就这些了,合计十五万……”
见着高歌若有所思,村长大人继续说道:“我这儿虽然能出个三五十万的,可为了避嫌,我跟胖子还有族老们,都不会牵涉这事儿……昨天调车拉料雇人工,花去了三万块,今天又联系了电工组打井队……在水库边上打一口井倒是花钱不多,连打井带下管子,也就三万块钱左右,可要从庄里拖一条地埋线过去,距离有点儿远,还得再加装一台变压器,最少也要十三万啊……这还是胖子托了关系的……”
村委的账本上原有资金十一万,再加上村民集资十五万,合计二十六万。
除去修路跟安装水电所需的二十万,最多也就剩下五六万了。
这还不包括支付德福建造大木屋的那十万块。
看起来,村长大人这会儿不光是前来索赔的,更重要的是哭穷来着……
书到用时方恨少,钱到月底不够花啊……
高家庄这些年来一直过得四平八稳的,没有负债,但也没有太多的盈余,大伙儿就这样勤勤恳恳,安安分分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安稳有余,进取不足。
平淡度日的同时,也祈祷着老天爷庇佑,庄里风调雨顺,族里乡邻和睦,如果能这样一直安安稳稳的最好不过了,可就怕横空蹦出个意外事件来,譬如这一次集体产业的项目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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