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着急禀报老爷们,正巧,大爷到了自家的当铺中去了,二爷正在会客,三爷在军府。没法子,守卫只有去惊扰老祖宗了。刚到老祖宗住的内府的门外便遇到了正出来的丫鬟小兰。小兰小环姐俩是老太太的贴身丫鬟,府中守卫们也都跟他们套着近乎。
守卫便对小兰说:“小兰姑娘,门外有个老妇人,赶也赶不走,自己说是少夫人的奶娘,却非要见见老爷,可这会老爷们都有事,就只能跟老夫人禀告了。相烦小兰姑娘给通报一声吧。”
小兰惊问道:“有这回事,好吧,你回去吧,我跟老夫人说去,你们现在可别让她进门,免得出什么幺蛾子,你我可都说不清。”守卫回道:“那是自然。”就转身走了。小兰似是有所思,此时,老太太正在午后打盹,小环还在服侍着。小兰走到门口,对着小环努努嘴,示意让她出来。
小环蹑手蹑脚的出来后,问道:“什么事呀,还扮鬼脸,我们都出来了,老太太待会醒了,有我们好看。”小兰凑近她的耳朵,一阵私语,小环突然惊讶的轻呼了出来。
她们低声在外面商议了一会儿,似是商量好了,小兰便外出到了大门外,先便看到了那个妇人,唯唯诺诺的站在门外,身上衣服脏兮兮,头花白,一张圆脸上满是惊恐的瞅着来人。小兰对着那个妇人说道:“你就是少夫人的奶娘吧,跟我来吧。”守卫献媚说道:“这是小兰姑娘,还不多谢小兰姑娘,要不你就是在这里等到死,也没人管你。”那妇人低头称是,一边不住地说着谢谢姑娘,谢谢姑娘,一边似是犹豫不决的跟在小兰后面往西厢房走去。
“王素素”正在看着韦庄新出的诗词,轻声诵读着一《菩萨蛮?人人尽说江南好》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正在品评韦庄的这新词写尽了游子的心思,此时就听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王素素便放下书等着来人,是小兰。小兰行了一个万福后说道:“王姑娘,门外有个自称是您的奶娘的人,想要见您。”
话音刚落,纵是从小就饱经世事磨炼,万事都能坦然处之的“王素素”,也蓦然震惊于心,手中的诗集一下子掉落在地。“我的奶娘”王素素口中喃喃自语,似在思索着什么。抬头看到小兰那笃定的脸色,便轻声问道:“老太太是不是午睡未醒。先不要惊扰她,过会儿我会带着奶娘一起过去见过老太太。把奶娘叫进来,你退下吧。”小兰应了一声,转身走开了。
伴随着缓慢的脚步声,那门外的妇人拘谨又狐疑不定的从门外慢慢探出身子,踏了进来。刚把眼睛扫进来,就惊恐万分的死死看着“王素素”,再也走不动身子了。“王素素”见状,脸色平静的轻声言道:“进来吧,奶娘。”那奶娘浑身颤,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你不是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在渡江时,做的船遇到急流,早已经溺亡了。我是从小水性就好,才挣扎着等到别的船舶救了起来。可怜我家小姐却是从小不识水性,便再无幸存的道理了。”说罢便伏地嚎啕大哭,似乎把这几月的战乱流离之苦,尽数哭喊出来,浑然忘了还有面前还有这个身份不明的“王素素”。过了一会儿,那妇人哭过了劲,便站起来擦干了眼泪,盯着那女子看。“王素素”也不言语,就是任那妇人打量着。又过了片刻,那妇人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得,开口言道:“我即揭穿了你假冒的身份,你待要怎样折磨我。我现在反正是孤苦无依一人。要,要杀便杀吧。”
“王素素”浅笑一下说道:“你是我奶娘,我怎么会杀你。”妇人似乎豁上了,喊道:“别再装了,我既然认得你是假的,那古坚少爷也是早晚会揭穿你的。”“王素素”答道:“确实,我不是你家的那位小姐,但是有你在,我便就是你家的那位小姐了。老人家,我也跟你说实话,我来此起先并不想冒充你家小姐,只是机缘巧合下,借此良机罢了。你放心我会善待与你,并不会为难于你,只要你肯跟我配合,我会让你安度晚年。”
那妇人不明白这女子话中意思喃喃道:“安度晚年?”
“对呀,难道你还想伺候完那一家子,再伺候完这一家子。伺候别人一辈子吗。你不想回到你的老家,和你的家人团聚吗。”“王素素”说道。
说完纤手一挥一把匕激射而出,从那妇人耳边飞过,钉在门框上,兀自颤动。那妇人吓得抱头尖叫,浑身抖。感觉那女子手似乎是又一挥,那妇人再次尖叫,却感觉是一物落在自己面前。过了片刻,确信自己还活着,那妇人才睁开眼,现落在自己面前的竟是一张银票。
“王素素”柔声说道:“想要那把匕刺胸,还是想要这一百两两银票,你自己选。”几乎没有思索,那妇人就颤巍巍的捡起那银票,疑惑又惊恐的看着“王素素”,只听“王素素”道:“你在这里待一段日子,和我就像久别重逢的主仆一样,随后我会让人送你离开,回到你的老家,你放心,我不是十恶不赦的匪徒,不会干那事后杀人的事,我来此也是为了救人,救到人就会离去。你先想想怎样应答古家人的盘问,我待会儿就带你去见古老太太。”听到这里,那妇人不住地点头,脸上满是释然后的感激。只是还在心头疑惑着,这女子到底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又是为了救谁而来。
果然,有了奶娘绘声绘色的描述及主仆泪眼涟涟的哭诉,“王素素”得到了古府上下的认可,之前的疑惑尽消,古坚在信中也说了归期,大约三个月后便可回来,这下子古府上下一片喜气,人人都改口称“王素素”为少夫人,开始张罗着几个月后古坚的婚事。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大喜事就是老太太的六十岁大寿,还有两个月时间,这倒是眼下最要紧准备的。
古府人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这两件喜事忙活着,就在之前会嵇山剑客的事慢慢淡出了众人的记忆的时候,晋阳城中又生了一件令全城揪心的大事。
所谓祸不单行,流年不利,如今群雄纷争,战乱连年不说,中原地带又生水患,大批灾民流离失所,晋阳城中近几日涌入了大批饥民,满城都是食不果腹,衣衫褴褛的难民,并且还在增加。军府中加强了巡防跟守卫,但是依然秩序混乱,抢夺食物及伤人屡有生,不过这最让晋阳太守跟折冲都尉担心的是,契丹贼子可能混在灾民之中,混进晋阳城中。
自从这契丹人耶律阿保机成为了新任的于越之位后,就野心勃勃,掌握了契丹联盟的军事和行政事务,并击溃其他部落豪强,势力逐渐稳固,渐成气候。如今不断在边境生事,意图染指中原。而这晋阳府就是进军中原的入口,是以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不断有契丹细作汇入城中打探消息。如今这般大规模的流民侵入,如果是契丹精锐混在其中,即使不是想作为进军中原的开始,就是作为试探性的进攻,掠夺一两城池,那晋阳府也是当其冲了。所以,今日军府传出的命令,关闭城门,不在接受难民入城。可是即使是如此,面对着满城的灾民,中间又有多少是契丹人的奸细,又有谁能分得开。
这几天可是愁坏了太守跟折冲都尉。虽然天下群雄混战,这江山将来谁来坐,还未有可期。但这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好歹还没有番邦入侵,等到真有那定乾坤的主,把大旗一换就改朝换代,这晋阳府不还是天高皇帝远,还是舒舒服服当个守城之主吗。可一旦契丹侵入,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血脉里的泾渭分明,是水火不容的,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这晋阳太守是天天犯愁,连那最爱的侍妾都没心情瞅一眼。王都尉也是天天戎装在身,时刻紧绷着,身家性命可不能视同儿戏。
入夜,王都尉站在城头眺望城中灯火点点,城中能容身之所都已经人满为患。大批的难民只能在街边点起篝火过夜,城中的粮食虽还能接济不少时日,但是,谁知何时才能度过这次难关。正在兀自担忧时,城西那边一片混乱,人声喧嚣,似是有人械斗。片刻,一别将过来报信说,城西射来流矢飞信,西营校尉遇袭身亡,卫士也死伤十数人。不久,又来一信,说道南营也是如此,伤亡更重,二十几人命丧歹徒剑下。北营还未来信,但是那边的争斗声及火光已经告示出他的下场不会比另外两营更好。
此时左右果毅都尉已经跟王都尉坐在大营中商量对策,各个愁眉苦脸。据幸存的卫士说,袭击者只有几人,但是武功不是寻常兵士,该是武林高手才对。很多卫士都是一剑毙命,来不及反抗,而且时间选在换防之时,他们对于周边地形及撤退时间都拿捏准确。古山气冲冲的说:“藏头鼠辈有本事明刀明枪的打一场,本都尉我奉陪到底。”右果毅都尉周兴平也是愤愤不平。王都尉虽是久未上战场,却是曾经也在战场杀伐过,****果敢,可是靠战功才坐上这个位置,自非幸予。他分析了情况后恶狠狠的说道:“想来,契丹细作应该不止混在灾民中,怕是我这折冲府也有了吃里扒外的东西。”左右果毅都尉意味深长的对望了一眼,怔怔的看着王都尉说不出话来。
随后几天,军营加强防卫,并未出事端,但是王都尉却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下面不知道正在酝酿着什么祸事。
古家却是异常的平静,甚至连一丝的紧张气氛都没有。觥筹杯盏间,兄弟,夫妇,母子间谈论的尽是未来几月的出行及喜庆安排,这点倒是令“王素素”疑惑又不安。似乎隐隐间有什么事情不对,却又觉察不出来。入夜后,便换上夜行衣,在古家周围打探。探到内府时,一个急跃,身子便借着树影的掩护,藏在院子中间那颗大银杏树上。在这里足可俯瞰内府一切动静,等了大约一更时间,刚想回去,现从内府西苑一道黑影便跃墙出去了。“王素素”一路跟随,不久从身形功法上便已知晓此人便是古山,只是“王素素”轻功高出他甚多,是以古山一直未曾觉。
古山一路疾行,很快来到城西一处古庙处,身子一拔高跃进庙中。“王素素”生怕中人埋伏,没有贸然跟进,却是一直守在庙外。不多久,只见一行数人,急匆匆朝城南奔去。到这里,“王素素”已然猜个差不多,那些个袭击卫士的高手便是古山领着的这帮人,只是疑惑他们这次的目标是哪里?
“王素素”紧跟着他们,突然明白了,原来他们的目标是粮仓。想想也是,这招真是狠绝,一旦粮仓被毁,灾民群情激奋下,那么这偌大的晋阳城便是泄的修罗场。如果外面再有人相助,事情恐怕就不敢想象了,那古山这些人所谋者大了,只是不知古山的动机是什么。“王素素”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出手阻拦,虽然可能会破坏自己来此的计划,也没有全然的把握,但是若是放任不管,遭殃的是这晋阳城中的无辜百姓。
古山他们刚来到粮仓外面,准备先掩藏起来等着换防时再行攻击。可是还没等掩藏,就见一黑衣人飞身落在粮仓外面的营地上,跟卫士斗了起来。这下子,全然打乱了古山他们的计划。古山骂咧咧的说:“那是谁的人,怎么坏我们的计划。是十山派的人吗。”周围几人都是摇头不知。古山站起身拔出佩剑,对着身后几人喊道:“不用等了,咱们也上,等完事后,看我宰了那小子。”说罢,领着那几人也跟卫兵斗了起来。“王素素”看到管用了,迎着古山就上去了,一出招就是惊雷剑法。
这下子把古山道吓了一跳,惊呼道:“原来是你。”这“王素素”正是之前以惊雷剑法双斗古山古仑兄弟俩的黑衣人。刚拆了几招,古山就待喊同伴撤退之时,借着淡淡月光看到,一身穿青色布衣的男子突然跃出,帮着粮仓守卫奋力斩杀古山带来的人。虽然月色模糊,但那男子看样子也不过2o出头,十分壮实,脸上轻须满面,却仍然遮不住年轻的朝气。
“王素素”跟古山只看了几眼俱是一般惊讶的轻呼出来,因为此人剑招竟也是惊雷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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