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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实话实说(第1页)

今日钱力进、出城都走的甚快,他这是有意为之,他想感觉下自已的气息调理有无提高。走着,走着,他甚至想跑起来。这种感觉很美妙,若不是要稳住呼吸,他都想边走边唱歌了。钱力内心由衷地夸赞了松云道长一番,师父教他的入门功法还真管用。

还未到中午,钱力背挎着包袱,便回到紫霞山下。在上次那棵树下,他不由向上望去,却没见着李子棋,不免有些失落。当钱力低头时,身后却传来吃吃的笑声,他赶忙转身看去,正是李子棋。不过钱力没想到的是,李子棋身边站着柳清妍。他愣了下,赶紧招呼道:“两位姐姐好!”

李子棋点了点头,得意地说道:“小力,只怕你没想到,平素只在观中的清妍姐也会下山吧!”

钱力笑道:“正是,我都疑似看错了人。“

柳清妍见他俩一唱一和的,不由笑骂道:“我平常不出来,你们说我。今日我出来,你们又说我。”说完还瞪了钱力一眼。

钱力脸一红,说道:“柳姐姐,你无事正该出来走走。”然后又拍了拍身上的包袱,故作神气地说道:“今日嘱托之事已办好。”

李子棋在边上笑着道:“小力今日去城里,没见着好东西么?”

钱力故意不答话,只往阶道上走。李子棋气的一跺脚,便要去揪钱力的耳朵。钱力赶忙跑,李子棋便去追了。柳清妍见他们打闹,亦是习惯了,懒得去管,只是笑着跟在后面。三人便沿着阶道回观里。

行到半山亭,山风吹得甚是舒爽。钱力停住,提议歇息一下。三人便进了亭,围坐在石桌旁。钱力呵呵一笑,起身取下包袱,拿出那包点心,放在石桌上,兴声道:“才从城里带回来的,乃松茸堂冯掌柜所送,两位姐姐请慢用。”李子棋顿时眼晴一亮,伸手取了一块杏仁酥吃了。柳清妍看了一眼,见是好几样精致的点心。她对钱力道:“小力,我们只拣几块尝尝。你多带些给你师祖去,让他老人家也品品。”钱力点头应是,他趁两姐姐都在,便将城里的情形略说了下。讲到因巢军的滋扰,南城门已关闭时,柳清妍不由叹了声气,李子棋却满不在乎。钱力说道:“紫霞山在北城外,好在单县那边还安稳,两位姐姐暂且莫担心。”

聊了一阵,柳李两位便与钱力各回所住。钱力提了剩下的点心走回小院,心想这回要说服师祖,放弃炼仙丹,只怕不容易,只能勉力试试。

明静正在院中等得心焦,好不容易才见钱力回来,不由急切地问道:“青云,我那外甥如何对你说的?”钱力躬身回道:“禀师祖,冯掌柜言说尚有难处,还望宽宥一些时日。”

师祖不由气道:“他有何难处?上次让你送去的药,只怕早就卖了吧!”

钱力笑道:“师祖的药灵验,冯掌柜只说太少,应是不够卖。”师祖听了,奇怪地说道:“他既卖了老道的药丹,收了银子,又不用他贴补,只需帮我代为采办一些用物,此还会有何难处?”

钱力心想,这师祖可有点自以为是,似个天外之人,一点都不体谅自家的外甥。冯掌柜可能碍着面子,便不敢讲实话,拖久了,便一错再错,两边都没落下好。干脆今日我来做个恶人,将它道破。钱力壮胆地说道:“师祖有所不知,这些年,药堂为了师祖炼丹着实贴进不少。只是冯掌柜经营尚可,姑且撑着罢了。”

明静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之说,不由恕道:“这是我那外甥与你讲的么?他何不跟我讲?偏要把我蒙在鼓里。”

钱力叹了口气,说道:“师祖,冯掌柜实在是碍着您老的面子,才不敢讲出实情。今日徒孙实是见他难再支撑,才斗胆禀明师祖,还望师祖恕罪。”言完,赶紧跪在明静面前。明静见了,收住火气,沉思了片刻,伸手握住钱力的两臂,颤声道:“青云,你敢讲实话,何错之有?先且起来。”钱力听言,才起身站立起来,用手搀住明静师祖,说道:“师祖,外面热,咱回房中去。”

一老一少回到正房,扶侍明静坐在席上后,钱力赶忙去端了一碗清水,递与明静。明静有些呆滞,恾然地接过,停了片刻,方才饮了几口。钱力接过碗,放于桌上,静坐在边上。他看着师祖,心里也烦闷,因为他想了很久,也想不出该怎样去论证解释。让明静道长明白,这世上就无长生不死之人,至少再过一千多年也从没人实现过。人有生就必有死,这是个铁律。想炼出仙丹,让人摆脱这个铁律,根本不可能。这个痛苦就在于,他总不能抛出个原子或细胞的理论,来给老道士做回科普吧!话几次到了嘴边,硬又强忍了回去。

旁边的明静则面色沉重,半晌才喃喃自语道:“延儿这孩子,他爹过的早,打小就怕我。是我待他太严了么?竟连句实话都不敢与我讲,瞒了如此多年。”

钱力听了心想,只怕这师祖年青时也是个暴躁严苟之人。如今和蔼随意,也只是经多年修行,方才改了脾气。可您给幼时的冯掌柜留下的影响,是那么容易去掉的么?钱力不由想起前世自己的老爸来了,一老一少都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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