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精神不济,晚饭便没张罗,各人在各人屋里用饭,院子里静悄悄的。
流萤在韩正卿的屋里用饭,二人对面而坐,韩正卿怡然自得,流萤却咬着筷子出神。
“在想什么?”
韩正卿的问题将她从思绪里拉回现实,流萤塞了一口饭摇了摇头。
她心里揣不住事,这一整日下来,都没见二姨太发话,韩正卿也没差人给她收拾屋子。
她倒是可以同迎春挤在一处,可白日里她见迎春揉了好几回腰背,两人挤一张床总是累的,迎春白天还要做活,这样总不是个长久的办法。
“这几日没罚你,忘了规矩了?”
“啊?”
闻言,流萤一慌,心里忙转悠着规矩、规矩,这说的又是哪门子规矩。
“话不说二遍,有问,当如何?”
韩正卿没正眼瞧她,流萤扁着嘴巴小声嘟囔,“我答就是了,净吓唬人。”
“那你答吧,在想什么?”
流萤不想提这档子暧昧的话题,便想了一想,将筷子放下,小脸向前凑了凑,问道,“那个…樱娘…是谁啊?”
“就是我同你讲的,勾栏瓦舍赎回来的女人。”
韩正卿答得自然,流萤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又坐正了身子端起碗来。
可没吃一口,她又将碗放下了。
“还是不对啊,二少爷今天将她同春桃与我一起说,难不成,樱娘是…”
韩正卿才抬起眼看她,这孩子心里揣着这个事情一下午,惴惴不安地担心老二还有第三个女人,这会儿得了真相,这俏丽的小脸上又恢复了颜色。
他叹口气点点头,“她的死与大太太有关。”
“啊?”流萤分外惊讶,“那、那,你不是说…”
韩正卿继续说道,“那日我问了何管家,父亲当初给我的好酒,是大太太送来的,父亲态度大变,也是大太太劝和的,转天何管家去外宅探查,也是经常妈妈的提醒,这件事,是大太太想让樱娘死在我的手上,见了血,父亲自会厌弃我。”
“那酒里下毒了?”流萤紧张地问道。
“不是毒,”韩正卿说道,“是一种药,对女子伤害极大,男子似乎只是壮阳之用。”
“哦…那、那樱娘她…”
韩正卿眸色暗沉下去,“确没见血,许是在药力见效之前就亡故了。”
“哦…”
流萤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追问细节,韩正卿却径自解释下去。
“她不善酒,我喝得多些,或许有这个原因。”
流萤点点头问道,“那你怎么打算?”
若是他想告发,何管家这个证人就在府上,大太太下狱是分分钟的事儿。
“不必。”
韩正卿摇摇头,流萤叹道,“也是,她那么大岁数的人了…”
哪知韩正卿继续说道,“她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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