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季云,见到门口的尸体,季云连忙快步进屋。
看到的却是浑身湿透,如同一只落汤鸡的清颜。
清颜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季云,我要生了……”
季云哦了声。
赶忙道:“快,烧热水……”
黑沉沉的夜幕里,闷雷轰隆,雨声潇潇,里间传来的声音一声惨过一声。
“主子,喝盏茶吧。”五福递过来泡好的茶水。
南宫烨接过的时候,神色却有些恍惚,一下松开了手,茶盏应声碎落。
“奴才的错,是奴才沏茶太烫了……”五福赶忙认错,收拾残片出去。
又换好一盏茶给自己主子递了过去。
南宫烨这次摆手,示意放在边上,安抚道:“方才是朕走神了,与你无关。”
他们一行人虽然到了庆州,可距离营城却还有些距离,原本取道的路,被山洪拦了去路。
他们不得不绕行,这才发现,庆州虽然营城是最坑洼的地方。
并不意味着庆州只有营城一处有难。
庆州他们自入地界开始,一路路过三个县,有些地势洼的,如今一片汪洋。
显而易见,百姓受难的有多少。
他们之前在山林里休息了一番,再次赶路到庆州郊县这个地方,又赶上下雨,天色已晚。
若是往常夜幕赶路倒也无妨,而如今四处发水,晚上不得不借宿民家。
晚上恰好赶上老汉的儿媳妇生产,似是难产,声嘶力竭地吼叫,一声惨过一声。
南宫烨如今膝下无子,对后宫他本就没上过心,妇人产子虽都知道如同是在鬼门关爬一圈……
可谁人不生孩子?
先前南宫烨,完全没想过产子又何难。
直到夜暮中,妇人的喊叫一声比一声凄厉,他终于忍不住,吩咐道:“去,帮忙请个大夫——”
麻颇行动迅速,掉头就走,去了一个多时辰,才将一个老叟拉了过来。
“回主子……方圆多少里,只有这个明善堂没下板,奴才将人给架了过来……”
南宫烨点点头,摆了摆手,麻颇将人送去了隔壁。
可妇人的凄厉喊叫声,仍旧一声惨烈过一声,南宫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端起茶盏的手,都在微微地发着颤。
半晌,他才木然地喝了一口。
“妇人产子,这么可怕?”
五福听了,眨巴眨巴眼睛,这个问题恰好问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他一个六根干净的太监,那地方都没用过,哪里知道妇人产子是什么样?
顶多小时候看过隔壁邻居家的母鸡下蛋……
不过他发小铁牛自小没了娘,说是生弟弟的时候,没挺过去……
于是,五福点了点头,如实道:“妇人产子,不比母鸡下蛋,若是生产不顺,血崩而亡也是有的……”
他话刚说完,就见陛下手中的茶盏,再次落地。
就见陛下脸上血色褪尽,一只手压住了另外一直颤抖的手,两手死死地交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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