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酸痛的腰,艰难的向南走。
几个小时以前,为了卸车时不被贵子发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只得是提前跳车,然后滚入到旁边的草丛里。我本可以在停车时解决掉这两个贵子,但这会暴露我的踪迹,和王鸿之这一趟我学的实在是太多了。
对于我来说这确实是一趟别样的旅程,王鸿之要去南京汪伪政权继续潜伏,不知道以后还会再见否。
从车上摔下来的疼痛要比我想象的还要痛,没办法贵子的车开的是太快了。接下来的我走树林而不走大路,我需要尽可能的远离这里,远离贵子的占领区。在树林里最难得是晚上,以前毕竟是和部队一起,有人放哨,有人搜集食物,而现在却只能靠自己了。树林里还是有些猛兽的,我有手枪可以应付,但如果我睡着了怎么办。
于是我选择了一颗又高又粗的树,爬上他粗壮的枝干用藤条将自己固定在上边,这一天发生的事确实有些多我需要好好休息,但愿今夜无雨,也许是太累了,眼皮终究是抗拒不了黑夜。
夏天的微风吹得人醉醉的,少年的我没有什么心事,百无聊赖的躺在院子门口的摇椅上,看家的大黄将身体缩成一个圆圈睡着了,偶尔几只苍蝇落在他的黑鼻头上,他的狗爪随意一撩苍蝇就又飞走了,看着真着乐。倏的一阵凉风吹来,当我再一次睁开眼已然是身处密林之中,用来固定身体的藤条也已经松动,不过好在昨日绑的甚紧,又是微眯了一阵终究还是下了树。
顺着密林中的呼啸声终于觅见一条小河,我先是啜饮了几口然后就着洗了把脸,看着这清澈的流水和翠绿的密林,我虽是孤身一人但却一点儿也不觉得落寂,水的清凉瞬间就让我精神了起来。此时的我甚至觉得哪怕余生就在这里渡过那也没什么不好,没那么多纷纷扰扰,安安稳稳的活着,这不就是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吗?
随之而来的饥饿感瞬间就打破了我的这份感慨。生理上的感觉还是战胜了理想的意志。我虽然没有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本领,但凭借着这支手枪终究还是打死了只野兔,我将它草草扒皮了事。不过动物的内脏实在是不会处理,我也懒得弄,只得扔在一边,这要是被亢哥看到他一定会数落我,说道亢哥他的麻辣兔头我还记忆犹新,烧烤中的兔肉虽然没有佐料,但对于饥肠辘辘的我已然足够。
继续在丛林中走着,不知不觉我已然找不到正确的方向,估摸着脚程已经走出日军的势力范围,终于让我找到了人走的路。
沿着路不知边际的走了几个时辰终于让我见着了一支部队,准确的说是一支破衣喽搜的部队,约莫三十多人,一个排的兵力。
“长官,你们是哪个部分的,我也是的,和部队散了”还没等我说完,一个士兵上来给了我一枪托将我打倒在地。
“妈的,哪冒出来个不长眼的挡我们兄弟的路”这个士兵很是嚣张。
我的头部随即感受到锥心刺骨的痛,随之而来的是鲜血的流出,我深知这种兵痞是惹不得的只得道“都是弟兄,打日本的好汉,我和原部队打散了,只是想和你们搭个伴回原部队”
“你说你也是当兵的,那你为什么穿着一身洋装,莫不是逃兵?”我一看原来是他们领头的问话,虽然他军衔没有我入狱之前高,但我还是不透露我的事情。于是我说“长官,我和部队打散了,为了突破贵子的封锁这才扒了这身衣服,再者,我要是逃兵的话何苦又找到你们身上”
“嘁”领头的冷笑了一声,似是对我刚才的说辞十分不屑,亦或者觉得我撒谎的本事还没到家,然后又问道“那你是哪部分的”
“177旅,新三军的”我说。
“操,老子没听说过,看见后面这些了吗,川军的,东北军的,西北军,粤军哪儿的都有,我们就是一群随时送死的货,你要愿意跟着你就跟着吧”说罢便摆手继续前进。
我刚想和他们打个招呼拉近一下关系却没有想到遭到了他们的无视,场面甚是尴尬,于是我只得跟在他们身后,荒郊野岭的还是和他们在一块安全。于此同时我这才注意到这群兵还真是像那领头的似的五花八门,一个排的人愣是凑不出一顶钢盔,军装也是蓝的黄的都有,衣服脏的都包了浆,武器也是汉阳造中正式都有,看的出来都是战火里滚出来的老兵。
为了擦干额头上的血迹,我只得撕开衬衣的一角,这些个兵还真是蛮横,此时我的样子还真是狼狈。“哒”的一声枪响,只见前面有人应声栽倒,其他人听到枪声后马上分散到道路两边的树林寻找掩体,就这么一个小细节可以看出他们真实的战斗力,这要是新兵的话要么愣在原地等人挨个点名,要不就四散溃逃了。我也躲到一颗树后伺机观察。
“有打冷枪的,都机灵点”领头的喊道。
静默了能有20多分钟,这期间甚至有一个士兵故意出来折现跑都没能引敌人开枪,想必是打冷枪的贵子已经撤了,毕竟一个人终究是形单影只的。部队继续前进,经过那个被打死的士兵时,一看原来是那个给我一枪托的士兵,真是造化弄人我不禁感概道。2个人将他的尸首就定扔在了路边,他身上的粮食水壶也都被一一收走,战场就是这个样子,物资要留给活下去的人。其中一人拿起他的步枪,于是我说“兄弟,这给我使吧,终究还是能多出一份力的”
他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然后便将这把汉阳造扔给了我,并给我一个眼神示意子弹在尸体上让我自己找。我如获至宝在尸体上翻出了20发子弹,数量虽然不多,但应付一场小型的遭遇战还是没问题的,何况我的怀里还有一把日本的王八盖子。我拉开这把汉阳造的枪栓,膛线虽然老了点,但这枪保养的不错,枪栓拉开没有什么阻力。
汉阳造在性能上可能差一点,但我十分喜欢它的长度,一寸长一寸强,尤其是在白刃战中这可比中正式好使多了,打量着这把枪唯一让我不悦的便是那枪托上的血迹。
“哒”又是一声枪响,又是有人应声倒地。我一个侧翻到路边后迅速给枪上了膛,这动作下来一气呵成弄得有好几个士兵回头看向我,瞬间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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