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身子刚愈,还是回房歇着吧!”
小五闻声偏过头去瞧倩如,对她微微一笑,表示无碍,似乎想起什么,又急忙开口打探:“倩如,太后为何会帮我?难道齐王毫无异议吗?还有我是怎么回相府的?”
那日,明明太后的态度十分强硬坚决,她体力不支直至昏迷前,亦不曾见太后心软半分,为何后来又帮她请旨?深受皇帝喜爱的龙天齐又是怎样的态度?还有,最关键的是谁将她送回相府的?
倩如恼火地揉揉额头,秀眉微蹙:“小姐,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叫奴婢如何应答?”
“一个一个回答。”小五直截了当。
倩如点点头,声音清脆悦耳:“奴婢也不知太后为何会帮小姐取消这门婚事,小姐回府的第二日,太后便携着皇后一同去了皇帝的天辰宫。翌日,朝会上便取消了小姐的婚事。”
倩如看着小五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并未喊自己停下来,又接着说道:“小姐,倒真是奇怪,齐王从头至尾并未说过什么,亲事不变,这新娘……”
小五未等倩如说完话,便打断:“亲事不变,什么意思?”
倩如挑眉,眼眸中神色皆是不屑一顾:“小姐,真是峰回路转,老爷顺势将蓉儿纳为义女,下月初便嫁与齐王,成其侧妃。”
小五早知蓉儿不简单,却没料到她竟是龙天齐的人?!可是监视她做什么?她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司徒画了,太后倒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龙天齐手指紧捏着画卷,一脸冷冽,如寒冬飞霜般冰冷,厉眸锐利地望着手中的画卷,明明怒不可遏,却又不舍得撕毁,仿佛那是他最珍弥的宝物。
她为了不嫁给他,居然去求太后,整整跪了一天直到昏迷也决不松口。
砰的一声巨响,瞬间满是碎片,修长的指缝滴着血珠,斑驳一片。
一个纵身,他已飞出窗外。
“亏小姐待蓉儿那么好,没想到她心思如此缜密,真可谓用心良苦。”小五静卧在软榻上,双手搁置于脑后,想起白天倩如的那番话,沉思。
她其实并不怪蓉儿,刚来这儿时,蓉儿总算给了她温暖的关怀,虽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感动总归是有的,何况这个时代的女人都身不由己。
“小姐,你为何不肯嫁给齐王?”
小五又想起那日蓉儿问她的话,为何不嫁?不过是随心而已,另一个让她不能忘怀的人,不过是不愿意逆来顺受接受命运的安排。
小五说:“世上只有一个蓉儿,亦只有一个司徒画。”一个倔犟独立、不肯低头的司徒画,早已失了心的司徒画。
耳边有异动,小五眯眼假寐。
月色朦胧,余韵稀薄。小五瞧不清来人那修长挺拔的模样,只感觉身影很熟悉,她闭眼装作不知,只看那人要做什么。
冰冷的空气中透着一丝旎旖,只见那人缓缓走近小五床沿,身形有些似曾相识,暮色下看不清来人的表情,微弱的喘息声在四周回荡。小五紧攥手心,压制心中的惶恐与不安。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一片冷凝,那人静静地立在她的床沿,半晌无话,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倏地,那人缓缓上前,小五紧咬唇齿,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来自脸颊上的热度使她惊愕,相府治安竟这样不堪,随便都能放个登徒子进来。她也纳闷自己干吗不呼救命,好像她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似的。
片刻,那人轻叹一声,猛然转身飞出窗外,消失无踪。
确认那人已然离去,小五立刻起身,手轻轻抚上脸庞,还停留着那人手心的温度。那个人究竟是谁呢?为何深夜闯进相府?
翌日,又一个惊人的消息。
他这么做是何用意?小五不笨,她绝不相信龙天睿请旨赐婚是因为对她有意。虽然这对于她来说是个好消息,省略过程,直奔主题,她不愿这样一步登天,她希望他们能够细水流长,日久生情。
小五慵懒地倚在贵妃椅上,兀自深思。
“太后,您这是何意?”
太后捻着佛珠,一颗一颗拨弄着,闻言停顿片刻。
环翠不再追问,安静侍奉在一侧,太后分明知道靖王心有所属,为何还要答应指婚呢?倒是可惜那样一个妙人啊!
“太后,歇息一下吧。”良久环翠轻声劝道,见太后没有异议,环翠便上前扶起太后。
“环翠,那丫头哀家喜欢,睿儿必定也会喜欢的,哀家了解那孩子。”都是一样倔的人。
“太后这话在理,倒是奴婢愚昧了。”只是终归不圆满,环翠叹息。
“环翠,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忆及当年她亦是身处后宫,一路披荆斩棘,只是那时看不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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