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过城镇的时候,齐敏为原平购置了一张好看的桃木狐狸面具,上面还有白色的弧形纹路,刻印在桃木上平添出一股子神秘,一双弧形的眼狭长而魅惑。
“我记得你以前的那个面具,你那个时候戴着的,去商城后你就没问过它了。”
原平看着她笑了笑,“后来它去哪了?”
齐敏道,“忘了。”
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不论有多么波澜壮阔,生死难易,都会在漫长时间的酝酿下开花,结出一枚并不辛辣,也不再鲜艳的果子。
你能看到它平淡的颜色下,是一种深沉的,不曾被谁忘记的记忆,一种每每想起,都会默默想念的味道。
“谢谢。”原平接过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侧身眺望远空。
“这一路上,我真的改变了很多啊。”他的语气很清淡,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遗憾和怅然。
齐敏不知道他最近为什么看起来有些阴郁和低沉,但是她想,作为他的妻子,我应该帮助他,他以前很开心的,他几乎每句话都会笑。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往往是最爱笑的人,才最会掩饰伤心与难过。
她这单纯的姑娘也忘了,其实原平还没有娶她,或许他真的喜欢她,但他的心底,也仍然深深爱着已经逝去的阿纯。
或许是来不及,又或许是在冲动过后的冷静,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她从来都这样,她也有她的倔强和骄傲。
又或许她已经意识到了,但是正如原平爱着阿纯一样,她也深爱着原平,这是她第一个男孩,也是她想要一路追随着的人。
…
立秋之后,很快就到了白露。
天气开始渐渐转凉,又因为一行人逐渐行至齐国中部,开始渐渐变得干燥。
天空仍然万里澄澈,白云变幻出大步行进的巨人,追逐的群狗,和静卧的书生。
一片片由稻草人看管的大片麦田取代了极具江南风光、纵横在密集水网之中的水稻,金灿灿的,给人一种满心的开怀,它不仅有一种收获的漂亮,更有一种茂盛的活力。
而在一片并不算平整的官道上,一群人正慢慢走着,欣赏着沿途的无限风光。
农人弯腰,趁着清爽早早地便出来收获,阳光很明媚,也很清,让人觉得很舒服。
原平轻轻唱着歌,是一种众人都没听过的歌谣。
“少年曾出长安道籍籍入荒野
塞鸿偶驮泉下魂残碑负深雪
三叠声里缥缈梦冷冽孤悬白月尖
一身风流上明殿傲立君前”
“银碗盛雪明月藏鹭白马入芦花
风流尚存万般风流皆似他
静夜醉饮歌台卧芳华
任星芒泼黛瓦忽飞沙
风蚀台下盛唐风流皆是他——”
听起来有一种追忆,一种思念,和一种少年豪情在里面。
季流年静静地默默听着,微笑着着,黑色的眼里却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的波动。
越见抱起了他一直背在身后的枪,紫式茵有些疑惑地看向原平,只有齐敏仿佛事不关己般仍在顾视着左右的风景。
其余的人都在营地休息,一个月来,他们已经渐渐习惯了那三匹红鬃马的脚步,也逐渐据此作出有了自己的行程安排。
肥肥已经习惯了宽阔的马背,事实上原平那会好一阵没怎么看到它都以为它可能已经离开了。
然后齐敏说肥肥总是会找她玩,你要多想想为什么连肥肥都不找你了。
原平笑道我怎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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