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说完,他起身要走,衣袖却被她轻轻拉住,转头看去,见她缩在被中,眼中满是歉意。
月罂看他神色疲倦,想必是一夜未睡,便猜到昨晚的事又露馅了,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她咧嘴笑了笑,却极其不自然。
“刚从皇城回来,又去了伊人坊,见你不在,这才回园子瞧瞧。”他说得简单,可听在月罂耳中却深刻地理解这句话的分量。自己睡得天昏地暗的时候,他也许正在官道上策马疾驰,而他此时却没有半点怨言,只有一句“没事就好”。
她先前想的小把戏通通都在他的这句话中功亏一篑,愧疚感油然而生,垂着头低声说道,
“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无妨。”慕离轻轻笑笑,瞥了眼她手中抱着的衣裳,看布料应该是她先前穿过的男装,暗叹了口气。他虽然对她昨晚的去处略知一二,可心里仍然像打了个结一般,
“再睡会儿吧……”他将滑落到床榻上的锦被又搭在她的肩头,随后转身离开。
月罂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单薄而又削瘦,但即便是在料峭的寒冬里,也仍能散发出融融的暖意,让人心里没来由地觉得舒服。低头看了看手中抱着的男装,喃喃地念道,
“你究竟有什么底细在别人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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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离慢慢走出花月轩,穿过一片竹林之后,正看见倚在一棵金竹上的俊朗男子,他正低头把玩着手中的小瓶子,听见脚步声缓缓地抬眼,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
“早!”
慕离轻点了点头,可眼中是化不开的寒霜,走到童昕身旁,忽然低声开口道,
“今后别带她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乱七八糟?”童昕眉梢高挑,闪身拦在他面前,声音提高了几分,
“你竟然这么看她?”一想起昨晚她经历过的那些事以及她强装笑意的模样,就觉得心里紧巴巴的难受。手中的小瓶子咯着他的掌心,让他了解到她此时的想法:即便她独自面临险境,也仍不想让他冒任何风险。
慕离扬了扬眉,将他恼怒的样子看在眼里,也不说话,静等着他再次开口。
童昕盯着他看了半晌,终是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他不想让慕离知道昨晚的事,总觉得那是他与月罂之间的秘密,既然被自己撞见了,就该管到底。
慕离睨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眼里的寒霜慢慢褪去,却换上一抹复杂。他这些日子经常见到童昕用痴痴的目光看着她,再联系起刚刚他恼怒的模样,暗自苦笑,原来自己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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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昕愤愤地穿过竹林,本想回自己的院落,可到了路口却拐了个弯,径直地走到“墨苑”。
整个院落十分冷清,院中只有几棵金竹,稀稀疏疏地散落在各处。石桌、石椅、石砌的鱼塘与假山,一切都极为冷清。
他毫无顾忌地推门进去,走到里间才停下,将那个小瓶子重重地放在圆桌上,自己则坐在一旁斟了杯茶,闷闷地喝起来。
软榻上的人听到屋中的响声,这才慢慢转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打了个呵欠,神态极为慵懒。他一手撑着头,轻抬眼眸将对方看着,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又来我这儿闹什么?”
童昕将那小瓶子抛给了他,郁闷地皱了皱眉,问道,
“这小东西可死透了?”
奚墨扬手接住,拿在眼前晃了晃,神色依旧淡淡的,轻嗯了一声,
“死也就死了,你何时在意过这个。”奚墨摆弄着小瓶子,看着里面小蜜蜂一样的昆虫晃来晃去,眼中似乎毫无焦点。
“我想知道这夺命蜂的主人。”童昕指尖抵着茶盅,将它在桌面上滴溜溜地转了几圈。
“这个你早不就知道么?”
“难道只有幻幽宫的人才养得?”
奚墨也没回答,似乎对这事毫无兴趣。童昕看了半晌,也不见他回半句话,心中懊恼,噌地站起身,眼中的寒意一闪而过,
“那我就灭了整个幻幽宫。”
奚墨慢慢地打了个呵欠,这才出声提醒,
“那岂不是坏了你先前的计划?”
童昕一愣,显然明白他话中的含义。自己假扮幻幽宫少宫主许久,为的就是寻找一味解药,可此时目的还没达到,若真与整个幻幽宫为敌,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寻到。可一想到月罂随时都会遇到危险,又觉得此事非做不可,一时间极其矛盾,急得他在屋中乱转起来。
“有人被这夺命蜂吃了?”奚墨懒洋洋地问道,似乎死一个人对他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童昕脸色有些发白,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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