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达继续嘀咕:“真是不知太尉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曹毅却是来不及多想,高声叫道:“全员注意!以冲锋阵型列队,随时准备接敌!“
“是!”众人立刻摆好阵型,严阵以待。
曹毅骑马列在队首,身边的火把在风的加持下,摇曳跳动,将众人在阴影和光明中不断切换,犹如传言中的精魅,而众人身上的铁甲,锈迹与鲜血混合凝固,神似绘制中的地狱恶鬼!
不知这趁夜扑来燕山的大军究竟是哪支部队,是陈子云,自是幸事,可倘若是敌军!想到这,曹毅有效惴惴不安,燕山以北,虽也是燕山余脉,但多为人迹罕至的山岭,其中以原始森林为主,虎豹狼虫甚多,更有毒烟瘴气时不时汇聚。
燕山和范州附近猎户甚多,所谓靠山吃山,但即便是资历最老的猎户,也不敢去那些深山老林中打猎。这支军队是如何从山北过来的?军队的身份又是谁?叛军的伏兵?不可能,围城数十日,不见动静,现在上原城早就破了,此时出来伏击大军,怕是已经晚了。可不是叛军,那又会是谁呢?
风声大作!
那支队伍离魏国大军约有四五里,天黑并不能看清打得是什么旗号,只能听见轰隆轰隆的嘈杂,曹毅所部正在大军最前方,他竭力向远方看去,眉头紧皱。
“太尉!“身后士兵突然喊了一声,把曹毅吓个机灵,他回头看去,只见太尉和一队亲兵正跨马骑来。曹毅招呼众人下马参拜,太尉呵道:“战事要紧,众人免礼!”
“钱将军,先锋营准备如何了?”太尉回头看了看。
亲兵队前闪出一人,是先锋营总营尉钱志。先锋营共计二十营,每营各设一营尉,同归总营尉管理。不过由于先锋营需要担任冲锋之要务,故慢慢演变为战时各营由一军之长直接领导,总营尉负责监督各营,平时则由其直接管理。
“启禀太尉,先锋营总计一千七百二十四人,全部准备完毕。”钱志大声回到。
太尉道:“很好!不管对面何人,必须尝尝我帝国铁骑的威力!”
曹毅心中大憾,听这意思,来着必然不会是陈子云了!又要战斗了!
面对即将来临的战斗,曹毅心中反而宽松了,虽说如今敌暗我明,不过魏军扎营在山上,居高临下,接敌时必是虎入羊群,势如破竹。况且即便,敌军人数巨多,将大军围困在燕山之上,兵法亦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正是破敌致胜之要密!
曹毅面露喜色,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面色虽然凝重,但却能隐隐看出并无不安。突然,他大脑中想起一段话:“爱兵如子,可与之俱死,倘为骄兵,则万不可用。”这是大魏帝国第一任太尉秦驰所著兵法《攻守要诀》的开篇,也是每个军校生必备之科目。当年大康城学艺,曹毅早把此书背熟。
曹毅心中暗道:“上原城破之后,叛军彻底消灭,大军各部所得甚多,如今又班师回朝,众人的功名利禄算是齐了,不免骄纵。不说别人,连我自己刚刚都几乎想当然认为我们必胜!然而我大军扎营山上,水源若被对面截断,恐怕不消接敌,便已溃败。”
“报!”探兵飞马奔来,打断了曹毅的思绪。
“启禀太尉,那支队伍于山下三里安营扎寨,其后再无动静!”
太尉慢慢道:“好,你去歇息吧!”
曹毅搓了搓手,心中骂道:“回家在即,无论如何,都得拼一拼!”
诡异的军队驻扎在山下三里处,不久,其前锋抵达魏国大军二里处。奇怪的是,这支部队并没有燃起火把或者篝火,令人生疑,不点火把,意欲何为,偷袭?那就应该遮蔽烟尘与声音。
当晚,大魏诸军不敢入睡,而太尉所在中军移至先锋营后方,虽说有些危险,不过太尉并未放在心上。他已将探兵营全部出动,意图搞明白对面的身份,而对面那支军队前锋,却并没有排除使者来通报,也没有排出探子,唯独是挂着一杆大纛旗,黑暗中看不真切。
月牙被密云淹没,派出的探兵去如黄鹤,毫无消息。许久,一个探兵奔了回来,口中大喊:“太尉,太尉!有鬼!有鬼!”
“仓朗朗”,太尉抽出护刀,叱责道:“再胡说,立斩不赦!”
那探子立刻伏身跪拜,道“太尉,太尉,对面那些不是人,都是些妖怪。”
兽人,一定是兽人!
探兵来报时,曹毅等先锋营诸将正在中军听候吩咐。
曹毅几乎第一时间有了这个想法,他抬头看了看诸将,只有许安,钱志等少数几个,面露震惊,怕是也想到了对面是兽人大军。而其余人似乎只是有些惊恐。
“斩!”太尉的卫队长战鹰走出大帐,将探兵一脚踹翻在地,探兵大喊:“太尉,饶。。。啊!”战鹰并没有给他机会,面无表情的,一刀斩下探兵首级,那满腔热血喷了一地。
“此人妖言惑众,扰乱军心,奉太尉之令,将此人斩首示众。”战鹰好似庙里的雕像,仍旧面无表情。
这时,太尉也慢慢走了出来,众人齐拱手下拜,“太尉!”
太尉肃然看着大军,抬声道:“诸位将士,你们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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