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坤,江氏那里,你先别让她去找时宜,省的节外生枝。”
谢庆善如此开口,显然跟他们计划好的不一样,但是在舅舅阴沉的目光下,沈兆坤根本不敢反抗,当下点头,“听您的。不去。”
谢庆善这才缓和了语气,解释道,“本来以为,时宜不顾念家族,咱们才要想办法,把她手里的铺子谋划过来,让江氏道歉,也是缓兵之计。如今,这计划,先暂时放一放。等这份制盐之法验证过后,再行计划。说不得,到时候就不用你们两夫妻跟沈时宜低头了。”
“舅舅,您是说,直接动手?可是,她不是说了吗,有的人,天生会经营,就像外甥,不就把铺子搞砸了吗?咱们这么早行动,是不是不太好,还是等时宜把新铺子开起来,再行谋划。时宜这孩子单纯,以前,我给她个糖,她就只跟我亲近。眼下虽然独了些,也好哄。她这孩子,没人对她好,咱们就像计划的那样,先吓唬吓唬她,再让江氏道歉,再给她做几身衣服,带她出去吃顿饭,这孩子,想必还能回转过来,为家里着想。”
沈兆坤虽然害怕,却还是低着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谢庆善听了,哈哈一笑,“你想到哪里去了。时宜总归是沈家人,是我的外甥孙女,我再生气,也不过是把她关在家里,训一训她的脾性罢了,还能对她如何?”
顿了顿,谢庆善接着说到,“你兄弟整日埋头在国子监,是个不理俗事的,以后谢家,还得你跟你兄弟扶持,才是正理儿。如今时宜若是能转过性子,为家族着想,我高兴还来不及。”
沈兆坤这才松了一口气,“谢舅舅,我会将时宜的性子掰过来的。”
“嗯,”谢庆善点头,“你这些日子管这些江氏,别让她去时宜面前胡说,惹怒了时宜,时宜这孩子性子暴戾,若是她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沈兆坤点头,“您放心,舅舅。我会劝住江氏的。”
沈兆坤起身,“那舅舅,我先回去了。我怕江氏这会儿去梧桐院儿。”
“快去吧!”
谢庆善一脸和蔼。
走出书房的沈兆坤,不知为何,后背有些发凉,他没有深思,只加快脚步回自己居所,果然,等沈兆坤回到小院儿,江氏正在清点人手,准备去梧桐院儿。
“待会儿你们进去梧桐院儿,别理那个死丫头说的什么,将她给我绑了,关进房间里。我是她母亲,管教她天经地义,道歉?呸!便是皇帝都管不着我教育女儿!等她成了亲,还得指着娘家撑腰,以后,只有她回来娘家看脸色的时候,没有她在老娘面前耀武扬威的道理!”
沈兆坤这会儿在院子门口,听着江氏张狂的声音,脸色一沉,“住口!胡说什么?时宜是朝廷命官,哪能任由你们如此?”
男主人出现,院子里的仆妇低下头,没了刚才的气势,江氏却不怕,她皱着眉头,“不是说了那死丫头眼里无父无母,让我去教训她吗?怎么如今变卦了?”
见江氏什么都往外说,沈兆坤连忙阻止,“瞎说什么?”转身看向仆妇们,“你们听着,今天你们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事儿都没有,知道吗?”
“是。”
“下去吧!”
驱散了仆妇,沈兆坤拉着江氏回房,小声跟江氏商量,“本来舅舅的意思,是你唱白脸,他唱红脸儿,让时宜受受惊吓,以后知道惦记着家里。谁知道,时宜这个死丫头,一点儿心眼儿都没有,她舅祖父说两句好话,她就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了。这财帛动人心,我怕,不但是时宜,连我这个知情的,也有危险。”
江氏瞪大眼睛,“你是说杀人?不能吧,舅舅可是二品大员,又不缺钱,平常连黑脸都没有的人,怎么会动手?”
沈兆坤舒一口气,“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但是,这话说回来,千里做官只为钱,时宜说的计划若是成了,那可是世袭盐商,几辈子的富贵!虽然做官清贵,但是若能两者兼得,谁不为家族打算呢?谢家底下两辈儿,都是不争气的,还没有时宜有能耐。人心难测啊…”
江氏见沈兆坤又夸沈时宜,撇了撇嘴,“你就瞎想吧,一天天,除了胡思乱想,还会什么?好了好了,老二那里的事儿,我不管了,你以后自己折腾吧。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的,烦人!”
江氏脱了外袍,爬上床准备睡觉,沈兆坤也跟着躺下,却做了一夜噩梦,半夜甚至梦到母亲,让他小心舅舅。
沈兆坤被梦惊醒,本想下床倒杯茶,却不妨,看到窗外黑影晃动,好似有人在窗外,瞬间,床都不敢下了,以往住的惬意的谢府,这会儿仿佛周围全是鬼魅。
“老爷,坤少爷解散了仆妇,回去就睡了。”
福管家小声的跟正看着制盐图出神的谢庆善说到。
“来福,你说,这法子,除了时宜,还有兆坤,还有你,还有人知道吗?”
福管家后背绷紧,“这不好说,时宜小姐性子孤僻,为人清高,可能不会跟旁人炫耀,但是她毕竟年纪小,若是有人不经意注意到,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从上郡到京都,这一路,小姐跟他们朝夕相处。”
谢庆善叹气,“是啊,早该给时宜派个人过去的,眼下她进进出出一个人,被人看去了也未可知。”
“算了,先去安排人按着这法子做,若是能制出盐,再从长计议。”
福管家接过图纸,一看,有两张,“老爷,这个益州地图怎么处理?”
“那是天堑,会出人命的,烧了吧。”
“是。”
福管家退出去,谢庆善想着这制盐图可能带来的好处,沈时宜的话,有些道理,只是她为人太过孤僻,不但对家族无益,甚至会让朝中议论沈家和谢家家教。这制盐之法让她去实施,最后得个虚名,不如收归家中,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家业。
随即,他又想到了自己的仕途,若是以制盐图跟盐商交换,说不得,有他们助力,自己还能再进一步。
沈时宜回到梧桐院儿,房妈妈三人吓得魂魄皆非,围着沈时宜忙活了半晌,将伤口包扎。
沈时宜打发了房妈妈三人,在书房,独自坐到深夜,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动,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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