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正平,从来没有过正式而直接的说过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问出口。
可是我没有等到回答,因为这个时候,有希从房间走出来,正平径直走上去,有希比我上次见到的还要瘦,身子犹如枯干的树枝一般,双颊深深地塌了下去,有希见到我,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声音虚弱:“姚楠,你来了……”
我惊讶地看着她,不过是几天没见,有希怎么变成了这样?
正平扶着有希,接下来还有检查,走之前有希跟我说:“姚楠,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我坐在医院冰凉的蓝色塑料椅子上,心凉如水,刚刚我明明看到,正平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就站了起来,而我的问题,也被丢弃在风中。
冰凉的医院里,寒气逼人,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我忽然想起之前那次出游,正平处处护着有希,我掉下去的那一刻,他没有朝我伸出手,而是选择扑向有希,护住了有希。
我没有等下去,这样的环境,叫我怎么等得下去,我离开了医院,却不知道去哪里,冷风扑面,我打了个哆嗦,赶紧躲进了自己的车子里。
还好,这里还能做我最后的港湾。
我缩在柔软的驾驶座上,心想就这么对付一晚上似乎也不错,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我听到有人敲我的窗户门,同时伴着一阵阵呼唤:“老师……老师……”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杜译承焦急的脸,我愣了一下,心想他怎么会在这里,但还是摇下了车窗:“你怎么在这里?”
杜译承搓着手臂,样子十分着急:“开门啊!我快冻死了!”
我还没完全醒过来,迷迷糊糊间听了他的话,把门打开,杜译承绕过去,打开门坐进来。
门一开,寒气入侵,杜译承带着一身寒气钻了进来,我这才知道外面的温度已经降到了0度。
我往边上缩了缩,皱着眉问他:“你怎么在这?”
“班级活动呀,你忘了?秋游!”
杜译承又调高了车厢内的温度,我这才想起来,确实前几天在办的就是班级秋游的事情,只是都交给杜译承去办了,我也没有看具体哪个班是在哪里秋游。
“秋游?这都冬游了吧?”
我被寒气冻了下,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杜译承苦笑了一下,说:“谁知道今天晚上刚好冷空气降临嘛,你看我还穿着短袖呢。”
说着给我看了眼他露在外面的手臂,我瞥了他一眼,说:“谁叫你嘚瑟。”
杜译承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车厢里的温度慢慢上升,和杜译承靠得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闻着很让人安心,我更加疲惫,原本一路开车过来我就很累了,现在都快到半夜了,我更加扛不住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杜译承叫我:“老师、老师……”
45夜那么罪
“嗯?”我抬起沉重的眼皮,这才发现杜译承靠得我很近,我不自觉往后缩了缩,问他:“怎么了?”
“老师你累了吗?”
“嗯,”眼皮重得抬不起来,我索性闭上眼睛,我听到杜译承继续问:“老师你晚上住哪儿?”
“不知道,”我有点烦了,说:“别说话了,我要睡觉。”说着一偏头就睡了过去。
我是被饿醒的,我闻到一阵阵食物的香味,闻着香味,我醒了过来,我这才发现我睡在一间日式房间里,房间里开着暖气,我睡在榻榻米上还不觉得冷,比起这个,更加吸引我的,是杜译承正在吃的火锅。
我一醒杜译承就看到我了,他蓝色的眼睛染上淡淡的笑意:“你醒啦?”
到了半夜,这个城市迎来了初冬的一场雪,窗外很冷,但是我吃着热乎乎的火锅,在开着暖气的房间里,一点都没觉得冷。
吃饱后两人并排躺在榻榻米上,我摸着撑饱的肚皮一脸满足:“吃饱了……”
杜译承偏头看了我一眼,嘴角的笑意不减,我问他你笑什么。
杜译承却只笑着不说话,我看着天花板,也笑了起来,我想起正平在被我问起有没有爱过我的时候沉默的表情和他径直奔向有希的身影,想起刚刚翻看手机那个被我忽略掉的信息其实就是那个陌生人发来的新邮件,照片里,正平挽着有希进出医院,举止亲密。什么出差,不过是借口,而终于这一回那个陌生人留下了联系方式,说如果我想要更多的信息,可以找他。
事到如今,我哪还用得着找。
不用正平说明,我都能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正平和有希互生爱慕,但是他俩毕竟不是同一个辈分的人,怎么可能在一起,而年纪已经不小的正平在家里人的催促下走向相亲不归路,放不下有希的他只好找了个人来做挡箭牌,而不巧的是,那个挡箭牌就是我。
原来我的错觉不是我想多了,正平第一次带我回家的时候有希也在,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为什么姑姑也会在,结婚时那一段祝词,如今想来是多么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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