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夏子惜怕他记不起来了,又补充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有什么心愿。”
“为什么问这个。”许庭策反客为主。
中短发随着他偏头的动作与枕头摩擦出轻微声音。
他的眼眸和夜色一般黑。
月光透过窗,由浅入深地描摹出夏子惜侧脸的轮廓,映在他眼底。
夏子惜浅不可问地轻叹一声,将手伸出来,压在身前的轻被上。
她双手互相扣弄着,垂眸道:“我想对你好点。”
你对我太好了,我有些受不起,所以为了弥补心里的愧疚,也想对你好一点。
夏子惜只说了结论,却没有解释原因给许庭策听。
许庭策看了眼她不自觉的小动作,目光重新落到她那张小幅度开开合合、微翘着的双唇上。
“我的心愿,你能实现么?”许庭策问。
“我会竭尽所能。”夏子惜肯定地回答。
像是要表明自己的决心般,她紧扣着的双手稍稍用力地摁在了自己胸前。
“我的心愿,只要你想,就能做到。”许庭策微微翻身,头枕在叠起的腕臂处,目光直直地看着正前方的人儿。
夏子惜一下子起了好奇心,她于是也翻过身,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眨呀眨地问:“是什么?”
有一瞬间,许庭策觉得她茫然的目光似乎对上了自己的视线。
那一瞬间,她在看着他,期望着他。
但也仅仅只是转瞬即逝的一瞬间。
“不准有轻生的念头。”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准有。”许庭策又重复了一边,似乎是觉得不够般,他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声,“可以吗?”
最后三个字让夏子惜茫然的错愕感瞬间消失,转而代替的,是心头酸软又刺痛的淡淡无力感。
他姑姑和她说过,许庭策的母亲,是用自尽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或许对那时候的许庭策来说,那种痛太难承受,以至于到现在,成为了刀刻斧凿般印在他心里永远的伤痕,也是一生都难以释怀的伤痛和阴影。
但他为什么会这样要求她呢?
夏子惜沉默良久,没有再问。
或许是不愿勾起许庭策心底尘封已久的痛心回忆,又或许是她不敢去面对他真实的想法。
总之,她没有再问,只是浅浅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明明是自己提出要替他实现心愿的,到头来,又变现再次接受了他的关心。
夏子惜还是不知道要为许庭策做些什么。
她闭着眼睛,反复回忆从吴管家那里打探来的许庭策的喜好,想着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困意渐渐席卷上夏子惜的身体和思绪,她的呼吸也逐渐变得绵长均匀。
依旧是一晚好梦。
次日清晨,夏子惜是被浴室的水声叫醒的。
醒来后,她于是便站在了浴室门口,数着时钟的滴答声,乖乖等里面的人出来。
“吵醒你了。”开门声响起后,许庭策醇厚低沉的嗓音也紧随而至。
“没有,我睡得很好。”夏子惜笑着摇了摇头。
她眼睛弯成了月牙,脸色红润透亮,清丽动人。
柔顺元气的模样让许庭策不自在地微微别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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