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泽湖水凛冽甘甜,不输山上的山泉水。容竹蹲在岸边喝了好几口,并起两手掬满清水递到白鹿嘴边,脸上还是兴冲冲的:“一会儿我打几条鱼回去做饭,你要不要先变回来?”
白鹿似乎没奔玩尽兴,道:“我背你上山。”
容竹把手上的水甩它脸上,哈哈逗道:“你上瘾啊,当心回头离了你我一步路都不愿意走,那可麻烦大了。”
奇怪,说完这句,一人一鹿皆是莫名一愣。
容竹尴尬地擦擦手,摸着后脑勺岔开话题:“快点变回来吧,一会儿打了鱼你先拎回去,我去采些酸枣,晚上给你和阿迷煮鱼汤。”
白鹿盯着他默了默,没作声,最后一道金光划过,白玉休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容竹笑着一双眼睛上前拍了拍他的胳膊,道:“晚上喝粥,你回去把米熬上,今天也尝尝你的手艺。”
白玉休看着他,眼里有些细碎的光亮。容竹蹦蹦跳跳去河边抓鱼,今天运气好,不过半炷香的工夫就逮了三条大鱼,做汤够用了。他把鱼儿拿草线穿好,系成个漂亮的蜻蜓结,挂到白玉休手指上,笑眯眯哄道:“鱼鳞也帮刮了吧?”
白玉休欣然接受。
于是,他提着还湿哒哒滴水的鱼儿,迈步拾级往山上去。容竹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越走越远,走过小溪,走到山脚,拂开几丛挡路的树枝,提了提衣摆继续往前。忽然一个作弄念头,他抠抠手心,就见一道绿色的光箭从袖子里跳出,欢脱地朝白玉休飞去。不过几个数的须臾,原本正常行走的白玉休身形一顿,低头察看,发现左手腕上多了个东西,碧绿的,细窄的,首尾并不相连地构成一个环形的圈。
一个竹圈。
不,准确点说是容竹的“套圈”。
白玉休对此还有印象,上回容竹就是用它抓住的那只讹兽。他不明此意,转身向山脚下望去,只见容竹站在河岸边朝自己挥手坏笑,喊道:“套你玩儿!”
白玉休拎了拎手腕,那一圈碧绿甚是晃眼,套在腕骨上缓缓旋转,并不贴肉,三节不相连的软竹构成一个圈,可自由收紧或扩宽,还挺新奇有趣。
白玉休煞风景地道:“它名号不好听。”
容竹撑着一棵老树眯眼笑:“套圈套圈,简单直观,一听就懂,怎的不好?”
白玉休很想说恐怕只有你这样没学识的人才会觉得这名字好听,但这话不能拿来对付容竹,他也并无挖苦讽刺之意。默了默,抬首道:“不若换一个,称‘竹枷’,可更好?”
容竹学的字有限,未解其意,道:“什么竹枷,怎么写?”
白玉休道:“青竹之竹,枷锁之枷。”
容竹顿时了悟,拍掌道:“果然还是你这个小书呆子学识广博。行,以后它就叫竹枷啦!”
星月交相辉映,袅袅秋风吹打在窗外,那竹林翻起浪涛,碧波在夜色里显出恢宏的气象。霍无疆托着腮,两只眼睛一愣一愣的,半晌后才醒神道:“原来那个竹枷居然……”
居然是我造的。
而名字却是你起的。
好不可思议,为何我对这桩完全没有印象?
且那东西也一点都不觉得眼熟,上回白玉休用它标记袁一爵,我是在旁看得清楚的,真的毫无印象,绝不撒谎。
霍无疆抓耳挠腮,白玉休给他添茶,见他这般模样,道:“全记不起来了?”
霍无疆诚恳点头:“要不是知道你是个老实人,我都想怀疑这一切全是你现编的故事了。”
白玉休不置可否地看他一眼,没说话,低首垂眸去饮茶汤,但在霍无疆看不到的地方,一个很微妙的角度,他嘴角轻抬,似是笑了一下。
见夜已深,霍无疆揉着脖子打了两个哈欠,有些困顿道:“还说拉上你听故事,我却先困了。山岚君,我要回去睡了,下次再找你继续吧。”
白玉休见他眼圈泛红,两
个哈欠都快把眼泪打出来了,当是真困。他点了下头,起身道:“外间有灯,执一盏照路。”
霍无疆会心一笑,看过去的目光亮晶晶的,歪头道:“早先认识你的时候不曾觉得,现在越来越发现你这人真好,也不像传闻中的冷冰冰不通人情,反而古道热肠待人贴心——嘶,你该不是只对我一个人这样好吧?”
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隐蔽,白玉休闻声一顿,干咳了一声后才道:“莫胡言。”
霍无疆全不介意,嘿嘿哈哈着起身挪步,大摇大摆出了门。
接下来的几日,山岚境各名应考弟子全情闭关投入练习,以做最后的冲刺。白澜舟尤其端正认真,喊他出去玩都不带理的,一把剑一张弓,一个人躲在林子里练得风生水起,看得霍无疆那叫一个兴致勃勃。
霍无疆坐在树下边乘凉边道:“我也没发现这小子平时对什么事上心的,原来他好胜心这么强?”
白寒蝉正在给一本大罗密经做注解,闻声抬头,看了一眼远处舞刀弄剑的师弟,微笑道:“澜舟只是不想在考验时输给不悔,没旁的原因。”
霍无疆道:“是西境那个小公子连不悔?”
白寒蝉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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